沙宾蓦然一滞,简直如遭雷击,紧张地按住了简年年的手,惊慌失措道:“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简年年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去掰他的手,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不满道:“我当然知道啊,你躲什么?以后别穿这件衣服了,硌人……”
沙宾人都傻了,万万没想到她喝醉以后这般不走寻常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换成她清醒的时候,就算借给她十个胆子,估计她也干不出来这么炸裂的事。
他一边慌慌张张地护着自己的衣襟,一边试图安抚她:“听我说……你醉了,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
简年年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含糊不清道:“我怎么可能会醉?那酒跟葡萄汁一样好喝……我能醉吗?”
沙宾不由得想起她刚刚说的巴尔格姆的藏酒,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他平时不爱喝酒,但也听说过dream这款酒,喝起来没太多酒味,实则却是烈酒,喝酒的人能直观感受到自己心中最深的执念,进而在虚幻和真实中找到答案。
听起来就很适合意志力不够纯粹的战士用来修炼意能,先从自己的执念里认清自己,从而突破信念。
巴尔格姆纯粹是喜欢收集各类酒,平时也没听说他拿这酒出来过,今天怎么好端端的用这种烈酒招待简年年?
沙宾正寻思自己要不要武力反制,简年年看他不说话了,轻轻戳了戳他的脸,撒娇道:“好啦,你别担心了,我跟你说哦……我刚刚做了个噩梦,不敢告诉别人,所以只能告诉你了……”
沙宾虽然平时很少接触女孩子,但他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很难不把这种行为当成挑逗,可想来又实在难以启齿。
他微微向旁边挪动了一下,终于坐直了身子,深呼吸半天还没平复好心情,简年年随手拽着武装带又把他拉回来。
再次四目相对,沙宾简直如坐针毡,僵硬的完全动弹不得。
简年年扭着他喉结正下方的风纪扣,慢慢靠在他胸口,喃喃道:“我梦到我去了好久以前的阿瑞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你们的未来,那种时刻被当成外人防备着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可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连你都不认识我,也不理我……”
沙宾默默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现在一切都好了!”简年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快乐地说道:“还好那只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没事了,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慢慢抱住他,哪怕醉得坐都坐不稳了,依然努力坐直身子和他对视,似乎是想验证自己真的已经回到爱人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脸,终于吻住了他的唇。
沙宾愣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他没拒绝,但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半晌才找回力气,握着她的肩膀,终于分开了一点点距离,可惜还没说话就又被按倒了。
说来也怪,他明明平日精通格斗和各种战斗技能,但此刻却完全束手无策,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压制得死死的,甚至还有些可耻的期待。
简年年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没有凑上去继续吻他,迷迷糊糊地拽了被子一角,直接把自己团吧起来,蜷缩成一团趴在他胸口,心满意足地又睡了过去。
沙宾:“……”
他完全预判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啊!根本无法选中……就很抓狂,又很无奈。
他试探着起身,简年年闭着眼睛抱他抱的更紧,凶巴巴道:“别乱动!老实点!”
沙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好的脾气,却又无法抗拒地好声好气哄道:“你先睡,我……有公务要处理。”
简年年不回答,就在他以为她这次是真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问道:“如果过去真的能改变,你和你的兄弟们都不需要再做怪物,也不会来到地球……你会开心吗?”
沙宾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没说话。
简年年自言自语道:“或许那样,一切就会真正结束吧,但你的人生也不会再有我的存在……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我会永远记得你。”
他看着面前这个时刻牵动自己心神的姑娘,无奈地笑了笑:“或许你现在还无法理解,但如果未来的一切早已注定,其实你也不必强求改变。”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当人去窥视命运的时候,又怎知自己不是命运中的一环呢?
简年年听进去了,但醉意朦胧的大脑又怎么都理解不了他的话,忽然睁开眼睛捏了捏他的脸,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
“要不你们直接推翻皮尔王吧?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总行了吧?”
沙宾只当自己没听见这话,淡淡道:“大丈夫忠君爱国才是该尽的义务,未来会如何发展我不知道,但我们不想也不能去当乱臣贼子,将军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无妨,但不可以再对其他外人说,知道了吗?”
简年年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沙宾忽然有点想笑,这姑娘清醒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听他的话,没想到喝醉了反而乖巧的很。
他盯着她的时间太久,后知后觉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处境好像暧昧过头了。
女孩微微翕动的唇角娇艳欲滴,礼服皱巴巴地揉成一团,裸露在外的肌肤和他完全是零距离接触,白皙修长的手臂攀附在他的脖颈和肩背,原本冰凉的触感缓缓升温。
沙宾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开始崩溃,他竟然有了一丝趁人之危的念头,但这跟他光明磊落的处事风格完全是背道而驰。
他只能拼命克制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缕情欲,喉结剧烈滚动,甚至握紧拳头想直接抽身离开,怀里的姑娘似乎觉察到他的退意,主动抬头亲了上去。
啪嗒一声,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了。
世界眨眼间天旋地转,简年年好像真的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家,除了压着她亲吻的那个男人略显青涩以外,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沙宾……我好想你……”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随后把她揉进怀里,声音已经完全哑了:“我也是……”
久别重逢,思念来得如此汹涌。
爱上她是他的宿命,就像她一直爱着一个不解风情的笨蛋一样。
阿瑞斯最高警报毫无征兆地响起,沙宾瞬间清醒,看着怀里衣衫凌乱的姑娘,她的唇角已经微微红肿,他无地自容,完全不敢多看,迅速拉过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