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年 10 月的风带着秋天的凉意,吹得校园里的槐树叶慢慢变黄,也吹热了初中部的篮球联赛 —— 初一(5)班和初一(3)班的比赛,就在今天下午。
苏晓抱着课本坐在观众席最边缘,身边是夏萌。夏萌是隔壁中学的,今天特意请假来给她加油,其实是想看看陈屿打球。“你看你,紧张得手都在抖,” 夏萌戳了戳苏晓的手背,笑着说,“又不是你打球,至于吗?”
苏晓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把手指蜷起来:“我没有紧张,就是有点冷。” 她说着,把校服外套裹得更紧了,目光却一直没离开篮球场 —— 陈屿穿着蓝色的球衣,正在热身,他拍着篮球跑的时候,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很好看。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时,苏晓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陈屿在球场上奔跑,传球、运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很利落。当他投进第一个球时,周围的女生都欢呼起来,苏晓也跟着攥紧了衣角,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夏萌在旁边看得清楚,笑着说:“你看你,比陈屿还紧张,他投进个球,你比谁都开心。” 苏晓没说话,眼睛还是盯着陈屿 —— 他刚才投篮的时候,好像往观众席看了一眼,是在看自己吗?
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陈屿不小心被对方球员撞到了,膝盖擦破了皮。苏晓一下子站起来,想跑过去看看,却被夏萌拉住了:“别激动,他没事,你看他还在笑呢。” 苏晓往篮球场看,陈屿确实在笑,还跟队友说了句什么,然后继续比赛。
她坐回座位上,心里却一直提着 —— 刚才他摔倒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创可贴,这是她早上特意带来的,怕陈屿打球受伤,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给他。
最后一分钟,比分追得很紧,初一(5)班只领先一分。陈屿拿到球,运球往篮下跑,对方球员紧紧跟着他。苏晓攥着手里的槐树叶 —— 这是她早上在学校槐树下捡的,现在捏得皱巴巴的 ——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屿。
陈屿突然转身,把球投了出去。篮球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稳稳地进了篮筐!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初一(5)班赢了!
周围的女生都围了上去,给陈屿递水、递纸巾。苏晓站在观众席上,看着被人群围着的陈屿,手里攥着创可贴,心里有点失落 —— 她想过去,却挤不进去。
夏萌推了她一把:“快去啊,不然创可贴就用不上了。” 苏晓摇摇头,小声说:“不用了,他肯定有创可贴。” 其实她是怕,陈屿被这么多女生围着,自己过去会被笑话。
就在这时,陈屿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往观众席这边看。苏晓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课本。她能感觉到陈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又移开了。
“你看,他刚才在看你!” 夏萌激动地说,“你怎么不抬头啊?” 苏晓的脸一下子红了,小声说:“我…… 我没看见。” 其实她看见了,只是不敢跟他对视。
比赛结束后,苏晓和夏萌往校门口走。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她看到陈屿正在跟赵磊聊天,手里拿着一瓶水,膝盖上已经贴了创可贴 —— 不是她带的那一张。她心里有点酸,把手里的创可贴悄悄放进了书包里。
“刚才林晚也去了,” 夏萌突然说,“我看到她给陈屿递水,陈屿还接了。” 苏晓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 林晚也去看比赛了,还跟陈屿说话了。
回到家后,苏晓把书包里的创可贴拿出来,放在书桌上,又拿出日记本,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篮球,旁边写着 “陈屿跑得真快”。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心里乱糟糟的:陈屿刚才是不是真的在看她?林晚给她递水,他为什么要接?
晚上,苏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下午比赛的时候,陈屿投进最后一个球时,脸上的笑容,想起他往观众席看的那一眼。她又想起林晚递水的样子,心里越来越不安 —— 陈屿是不是有点喜欢林晚?不然为什么会接她的水?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早上捡的槐树叶,放在手里摩挲着。槐树叶已经有点干了,边缘卷了起来。苏晓把槐树叶夹进日记本里,心里像有个小鼓在敲:明天上学,她要不要问问陈屿,昨天比赛的时候,是不是在看她?可又怕他说 “没有”,让自己失望。
窗外的槐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响,像在说悄悄话。苏晓看着日记本里的篮球画,心里越来越乱 —— 到底要不要问呢?要是问了,陈屿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要是不问,她又会一直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