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渊走出医院,眼睛就不由的闭上了,因久违的阳光,他索性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和微风,早春的微风还有点刺骨,慕景渊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医院周围随便走走,平日里车水马龙的景象似乎按下了暂停键,车辆稀疏,行人匆匆。街道两旁的树木披上了节日的盛装,红灯笼高高挂起,增添几分春节的气氛。时不时有一两个人,驻足观望,然后便快速朝医院方向走去,他们或许是医务工作者,或许是病人家属。
慕景渊这几天并没开车,他在医院附近走得差不多,就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他上车后,便报了地址,司机热情地搭话:“小伙子,你是医生吧?医生真是辛苦,大过年的还得上班。”面对司机的话语,慕景渊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应。司机见状,也不再言语,车内恢复了宁静。但是车没开多久,就看见有个五、六岁的男孩突然从路口冲出来,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前车司机反应敏捷,迅速踩下了刹车,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司机骂了一句“大过年的,真晦气。”
慕景渊一下车,魂不守舍地走进黎园,轻轻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春晚的欢声笑语瞬间将他包围。客厅里,叶知行和叶黎川正专注地下着象棋,两人神情专注,仿佛置身于一场激烈的对决中。叶黎初则在旁边兴奋地走来走去,时而凑近棋盘观察,时而自言自语地分析局势,脸上洋溢着对父亲和哥哥的崇拜之情。黎夏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翻阅着一本封面精美的书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给她增添了几分宁静与温柔。
叶黎初是第一个发现慕景渊的,她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宝藏一般,立刻飞奔过去:“大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期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快乐都凝聚在这一句话中。说着,便开心地抱住了慕景渊,那瘦小的身躯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思念都传递给他。黎夏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调侃道:“都高中了,还这么黏着哥哥,真是小孩子气。”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露出对妹妹的宠溺。
慕景渊弯下腰,温柔地回抱了一下叶黎初,那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害怕惊扰了这珍贵的亲情。然后轻轻把她扶正,眼神中满是慈爱,“小初,我们才几天没见,况且昨晚才通过视频呢。”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充满了对妹妹的疼爱。叶黎初嘟着嘴,不满地说:“大哥,你不喜欢我了吗?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吗?为什么不让我抱。”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委屈的光芒,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慕景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动作充满了宠溺和安慰,“小初,我在医院待了一天了,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我先回房间放一下东西。”他的解释温柔而耐心,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叶黎初不信,靠近慕景渊,双手抓住他的手臂闻了闻,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没有啊,大哥身上只有一股很温暖的味道。”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却又带着一丝欣喜。黎夏见状,轻轻地把叶黎初从他身上拉开,“小初,你就别烦你大哥了,他都值了一天班。”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又透露出对哥哥的关心。“我不要!”叶黎川也走到一旁,语气中带着一些醋意,“叶黎初,你也太双标了吧,同样是哥哥,你何时对着我撒娇过。”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羡慕和嫉妒,却又带着一丝宠溺。叶知行笑着打圆场:“行了,就让景渊先进房好好休息一下。”他的笑容充满了宽容和理解,仿佛在化解所有的矛盾。
慕景渊轻轻关上门,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客厅里的欢声笑语被隔绝在门外,他缓缓转身,目光温柔地围视着这熟悉的房间。
时光仿佛在这里静止,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大学时代的气息。书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医学专业书籍到经典文学作品,它们整齐地排列着,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勤奋与热爱。床铺干净整洁,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宛如军营里的标准。窗台上,几盆绿植生机勃勃,叶子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它们是这房间唯一的生命,除了他。自从考上医学院,他便鲜少回到黎园。工作后,更是选择了医院附近的房子作为栖息之地。那里的房子虽宽敞明亮,却总是缺少了些什么。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想起那些曾经的青春岁月。思绪飘远,慕景渊脑海中浮现起刚刚路上发生的一幕幕。那些琐碎的画面如同电影胶片般快速闪过,又如细雨般点点滴滴落在心田。突然,一个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那是车祸后的几天,正值春节。景渊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眼神空洞,医院病房外,亲戚们的不满与抱怨如寒风般刺骨:
“大过年的,真晦气。”
“好好的还能出车祸,真是个克星。”
他们窃窃私语,声音中满是对他的嫌弃与厌恶。那些话语如同利刃,一刀刀刺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了世态的炎凉。
他紧闭双眼,试图屏蔽那些冰冷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车祸那天是除夕,车内的慕景渊被天空中的烟花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车内的父母开始只正常地交谈着生意上的事情,后来逐渐由交谈变为争辩,车内的慕景渊也被这一慕吓住了,好好地坐好了,不敢动。争辩的父母没注意前面的路况,前面突然出一辆大货车,父亲为了避让,不小心把车撞进了花坛。
就在那时,病房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对夫妇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女人温柔地蹲在他面前,眼中满是关切:“景渊,别害怕,我们是你父母的朋友,跟我们回家吧,以后让我们照顾你。”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着他的心房。说着,她把小男孩推到慕景渊面前,“这是小川,以后就是你弟弟了。” 小男孩眨着明亮的眼睛,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面对这一幕,虽然他心中有些动摇,但是想到车祸后,也有不少人安慰他,但只来过一次后,便没有来过了。
叶家人并没有那样,这天之后几乎天天来,他们的陪伴如同一缕阳光,穿透了他内心的阴霾,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晚上,慕景渊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医院外烟花爆竹的声音传入耳中,使他忍不住哭泣,突然,有一个小小的手,牵住了他的手,“哥哥,我们去看烟花吧。”小男孩笑着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慕景渊没有反抗,只是任由着小男孩牵着他走,在医院病房走廊尽头的窗口停了下来,
“哥哥,爸爸妈妈说,好看的东西可以使人开心,这里是这里最美的地方,可以看到好多好多好看的东西,我请哥哥看好看的,哥哥可不可以不哭了。”
小男孩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与关切。慕景渊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用手擦了擦眼泪,“好”慕景渊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在冰冷冬日里的一丝温暖,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明,照亮了他的世界。
尽管世事无常,命运多舛,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愿意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给予你爱与关怀。他紧紧地握住小男孩的手,暗暗下定决心,要以更加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用自己的行动去回报叶家给予他的这份无私的爱与关怀。后来,叶黎川在小学时,查出了脑动脉瘤,他就更加努力学习了,想成为医生分不清是想治好叶黎川,还是自己想要,后来工作了,才觉得自己也喜欢这份工作。
叶黎初的敲门声,把慕景渊拉回了现实,“大哥,你好没,快出来吃水果。”慕景渊调整了一下情绪,便去开门,只见叶黎初端着水果在他门前乱转悠,见他开门,笑着过来,“大哥,吃点水果,再休息吧,妈妈,今天可是做了好多菜。”慕景渊摸了摸叶黎初的头,接过东西。“谢谢你了,小初”叶黎川突然插进来,“大哥,好久没听你弹吉他了,你弹一首,顺便给你看看我这几年的进步”叶黎初气鼓鼓地推开叶黎川,“别影响大哥休息”叶黎川不服地说:“是你先影响大哥休息的,从大哥回家到现在,我都没好好和大哥说说话。”
慕景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接过水果,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轻拨动起吉他的琴弦。悠扬的旋律在房间里回荡,全家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慕景渊的演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慕景渊的琴声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但也充满了对家庭温暖的向往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