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结束当天,莫凡看着眼前这群脱胎换骨的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露出了随和的笑容:
“好了,小子丫头们,这十几天的苦没白吃!为了庆祝你们特训圆满结束,也为了预祝我们未来的行动顺利”。
“今晚我请客,学院外最好的餐厅,大家放开了吃,我买单!”
这个消息瞬间冲散了所有疲惫,训练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莫凡教授万岁!”
“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
“我要吃垮教授!”
叶雪珂第一时间跑到刘昊天身边,看着他虽然疲惫却眼神锐利的样子,既心疼又骄傲:“昊天哥哥,你辛苦了!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刘昊天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同伴,感受着自身实实在在的成长,再看向那边正笑着接受众人感谢的莫凡,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突如其来的师父,虽然手段“凶残”,但确实让他变强了。
莫凡教授果然财大气粗,包下了学院外一家颇有名气的烤肉店最大的包间。
油脂在烤盘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气氛热烈欢快。
经历了地狱特训的年轻人们终于能放松下来,大口吃肉,畅快聊天,分享着特训中的趣事和糗事。
然而,在这片和谐的氛围中,却有一对师徒显得格外别扭。
莫凡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五花肉,慢条斯理地蘸着酱料,目光瞥向旁边正默默啃着肉骨的刘昊天,嘴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开始了他的日常教导:
“昊天啊,这块肉烤得火候就很好,外焦里嫩。就像你控制火系异能,要的就是这份精准。”
“还记得你第三天特训时,那火球扔得,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控制力稀烂,差点把训练场的假山都给点着了。”
刘昊天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莫凡又抿了一口饮料,继续道:
“还有就是雷系啊,真是比我年轻时候差远了,当时我一个雷暴给之前一个冰系的煞笔给击败了,你这,不行啊,还玩雷呢,真不如静电”
刘昊天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强行把涌到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又挤出一个字:“……是。”
这师徒俩,表面上维持着师徒名分,客客气气,但那股子看不对眼的气场几乎凝成了实质。
刘昊天心里早就骂翻天了:【狗日的莫凡!还好意思提特训?!哪有导师开着吉普车追着学生撞的?!】
【美其名曰锻炼我的反应速度和极限闪避?!还让我去劈瀑布,说什么“水能克火,亦能淬火”,体会水火相济的至理?我体会你个锤子!差点没被瀑布冲走淹死!】
【这个家伙绝对是个隐藏的抖S!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诸星团呢,诸星团附体了吧?!着名的拐杖星人就是骑着凶悍的吉普车怪兽训练雷欧。】
【还让凤源冲着车过来!这既视感也太强了!他是不是下一步就打算打断我的腿,再让我自己接上啊?!让我去死亡训练,成个格斗王?还是要彻底解决我】
当然,这些咆哮他只敢在心里进行。面对这位实力深不可测、教学手段“惨无人道”的师父,他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炸毛。
而莫凡这边,看着刘昊天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心里其实颇为受用。
一方面,他确实是倾囊相授,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最快地压榨出刘昊天的潜力。
另一方面,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女学生陈亚楠似乎对这小子格外关注,他内心深处某种老父亲般的心态就开始作祟。
怎么看刘昊天都觉得这小子配不上自己的爱徒,于是训练起来更是毫不留情,有种“想追我徒弟?先过老子这关!”的意味,虽然以后是席卷世界的狂风,但是现在就是小卡拉咪。
于是,一个觉得师父是魔鬼,一个看徒弟是拱白菜的猪,两边可谓是王八看绿豆,看不对眼。
这顿庆祝宴,就在莫凡时不时“语重心长”的提点,和刘昊天内心疯狂刷屏的吐槽中,“和谐”地进行着。
周围的其他人,如秦守、李炎等人,早已看出这对师徒之间的微妙气氛。
都默契地低头吃肉,假装没看见,只有叶雪珂偶尔会心疼地给刘昊天夹菜,试图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莫凡看着刘昊天那副依旧试图划清界限的样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啤酒,仿佛不经意般说道:“昊天同学,其实吧,无论你口头上加不加入这个联合小组,对你而言,什么都不会改变。”
刘昊天眉头一皱,没明白莫凡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什么意思?为什么什么都不会变?”
莫凡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轻声笑了笑,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所处的状态,和正式加入组织,有什么区别吗?”
刘昊天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反驳:“当然有区别!”
莫凡立刻跟上,用一种近乎无赖的语气追问:“哦?有区别吗?”
刘昊天说道:“没有区别吗?”
对面说道:“有区别吗?”
刘昊天说道:“没有区别吗?”
对面说道:“有区别吗?”
刘昊天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恼火,坚持道:“我说有区别!有区别就是有区别,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区别的话,请给我一个,一个合理的理由好不好?拜托!”
莫凡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目光变得锐利,直直地看着刘昊天的眼睛,语气笃定地说道:
“当然没区别。”
他不等刘昊天再次反驳,便抛出了致命一击,声音平稳却极具穿透力:
“难道,如果叶雪珂同学,第一次出任务,或者说,每一次出任务,你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吗?你会眼睁睁看着,而不跟着吗?”
“当然不会!” 刘昊天几乎是脱口而出,情绪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放心啊!那些异生兽狡猾异常,而且每次出现实力都跟开了挂一样提升一大截!让雪珂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东西?怎么可能!绝对不行!”
他话语里的担忧和保护欲几乎满溢出来,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掩饰。
一旁的叶雪珂听到他如此激动而毫不犹豫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即冰蓝色的眼眸中瞬间涌上了浓浓的感动和甜蜜,她轻声唤道:“昊天哥哥……”
莫凡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你看,果然如此的表情,语气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意味:
“所以,你看。你要跟着去做任务,你要保护你在乎的人。”
“这对于这个团队而言,本质上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你的行动,你的立场,你的目标,都和我们高度一致。”
他总结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刘昊天,不管你嘴上承不承认,加不加入,你早就是这个团队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
这番逻辑清晰、直指核心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刘昊天一直试图紧闭的心门。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所有的理由在莫凡这简单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队伍,难道看着这些家伙送死,怎么说也是有点情分,他又看了看陈亚楠。
怎么会让她们受到伤害呢。
他有些颓然地坐了回去,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只能低声地、近乎固执地重复着最后一道防线,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就算……就算如此……我也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行事……我不会加入队伍的……就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挣扎,也有最后一点不肯放弃的、对自由的坚持。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莫凡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今天已经逼得够紧了,便不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重新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