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感叹道:“在体制内有时候年轻不一定是坏事啊!”秦帅有点恍惚,他似乎在自己父亲脸上看到了些许沧桑。
秦政紧接着又提了第三杯:“无三不成礼,小高,再来一杯吧!这杯感谢你救了秦帅,不仅仅是他的前途,还有他的理想。”
高光很明显的感受到秦政的感情在变化,第一杯就是很正常的场面话,第二杯就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这第三杯高光似乎想起了家里的老高。好像很多父亲都是这样的,不善于表达,习惯性的把感情掩埋在心里。
秦政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能不疼吗?以他的权力要是不同意儿子出国留学,她连机场都进不了。他徘徊过,也挣扎过,他也想要不就放任儿子去追逐梦想吧!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梦想过当一名篮球运动员,只是他的父亲两个巴掌狠狠地打碎了他的篮球梦。
他现在后悔吗?他怎么可能后悔,别说再成功的篮球运动员,哪怕是篮协的那位一把手见到自己都得恭恭敬敬的。
但是他也知道儿子无法理解现在的自己,就像当初他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一般。现在的他只能像当初的父亲一样,强制性的安排儿子走自己铺好的路,等他到了一定的级别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后,他或许也会像自己一样庆幸当初父亲的强硬手段吧!
但同时他也是羡慕儿子的,至少秦帅触碰到了自己的理想,并跟自己的理想做了个完美的告别,这也是秦帅为什么会说高光拯救了秦帅的理想,这也是他今天真正感谢高光的原因。不是所有人都像儿子这么幸运,追逐前途的时候,随便实现了理想。
三杯酒下了肚,四人才开始动筷子,原被一直没有说话的骆林娟开始热情的招呼高光:“来,小高,这是阿姨的拿手菜京酱肉丝,你尝尝。”
高光很给面子的夹了一大筷子,边吃边点头。高光时刻记住云姐说过的话,对一道菜最高的赞美就是吃光它。很显然高光的行动胜过了很多赞美之词。
咽下饭菜再开口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这也是云姐教的:“阿姨,你这手艺真心厉害,我一直以为我妈手艺已经很好了,你这手艺比她更厉害。”高光这话多少是有点违心了,骆林娟这道菜做的确实是不错的,但云姐在厨艺上的天赋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高光的奶奶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王美云愣是靠这手好厨艺征服了自己这位难缠的婆婆,可见一斑。
骆林娟笑得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点,你叔叔跟秦帅都吃腻了,现在没那么捧场了。阿姨血压有点高,喝不了酒,不然还真想跟你也喝两杯。秦帅,你帮我跟小高多喝两杯。”
秦政眼皮跳了跳,心想自己不吃她的菜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而且自己原本还在想要怎么不那么生硬的叫儿子跟高光多喝点,结果自己老婆就这么轻飘飘的就给带过去了。
秦帅听到老妈的指令,看着分酒器旁边那5毫升的小酒杯,一脸嫌弃,他一直想不通喝白酒的人为什么都爱用这么小的杯子,这一杯下去他都感觉嘴唇没怎么湿。
秦帅只是不喝高度酒,但是酒量还是不错的,以前在国外很多排队上也没少喝,今天在自己家里他索性放开了,端起分酒器对高光道:“那杯子太小了,我们用这个喝吧!别像老头子一样的。下周就去你老家报道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桌上四人除了秦帅,其余皆是眼皮一跳,高光硬着头皮端起那50毫升的分酒器,又将原本因为跟秦政喝了三杯空出来的刻度又给倒满了。随后举起酒杯道:“我老家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有很能喝的,也有很不能喝的,你去了可得小心的。”说完高光举起分酒器跟秦帅碰了碰,杯口比秦帅低了一点点。
一两白酒灌入口中,酒液自舌尖缓缓流过舌头两侧,在慢慢通过咽喉顺流而下直入肠胃,高光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的,还好刚才多吃了几口菜,不然这会儿非得难受。
秦帅更是好不到哪去,他基本没喝过白酒,他喝过最烈的酒也就是40度的威士忌,这白酒的口感在他嘴里像是炸开了一般,他差点就要吐出来,又强忍着咽了下去,只觉得喉咙像是在燃烧,两个眼睛通红通红的,还有有眼泪流出来。
“喝太猛了,打碗汤顺一顺吧!”秦政指了指桌上那盆羊肉汤道。
“东北虎,西北狼,喝不过南方小绵羊。看来这句话还是有点依据的。”秦政见高光神态自若,又看儿子失魂落魄,心里忍不住升起同仇敌忾的意味。
都说男人在酒桌上是幼稚的,哪怕到了秦政这个级别也无法免俗,他感觉儿子败下阵来,老子理所应当要顶上,于是也举起了那没满的分酒器对着高光道:“来,叔叔再敬你一下。”秦政这会也不找由头的,反正就是长辈敬你,你就看你喝不喝吧!
高光赶紧又是倒满了50毫升,又是杯口碰杯底,一饮而尽。至于秦政那没有满的分酒器,他又怎么可能去计较那些呢?
两个小时后,醉醺醺的高光被罗强搀扶着走出秦家,身后的骆林娟还在交代:“师傅,路上慢点,一定要把小高安全送回去。”
只是等高光坐上了副驾驶,原本满脸醉态的他立刻恢复清醒,罗强一点也没感觉到意外,他刚才扶着高光的时候就知道他压根就没醉,或者说是没有彻底醉到走不动路。
秦家饭桌上两个空荡荡的酒瓶,还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秦帅,以及不断揉着太阳穴的秦政。
骆林娟嗔怪:“你们父子两个也够可以的,把人家小高喝成那个样子。”
秦政喝了杯老婆给他煮的酸梅汤,没好气道:“你真以为那小子喝多了?他清醒着呢!真正醉的人哪里可能被搀扶着走,而且他原本脸色如常,听见我要去拿酒,瞬间就变得一脸醉态,他这不是怕继续喝,是怕我喝不了给我留面子了。此子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