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被剃头匠剃光了头。小小的人儿,顶着个光光脑袋,前后都有重点。额头一个快消肿的小包,后脑上还有个酒瓶口大小的伤口。两个受伤的地儿还蛮正,蛮会抓中心的。
顾安给顾行扫了扫身上的头发,就牵着他去找顾老太爷,孙思邈了。顾安牵着顾行来到了花厅时,老孙与顾老太爷家常徒弟那些事情也听到了些许。
两老头子话头收了看着才进来的两人。
“哟呵~娃子这头发剃了发倒像是个鬼精搞怪的小沙弥。”老孙指着顾行,一脸揶揄。
“哪里哪里,老叔过奖了。家孙今日看着却是有些安静,不如先前活泼了。”顾老太爷赶紧,话里有话暗示顾行受伤了不如以前了。
“呵~呵~呵“顾行傻笑着,手还扒拉着自己裤腿。这两老头子之前都聊到收徒了,究竟到了啥深度了。先糊弄着吧。”祖祖,孙儿要去沐浴。身上痒痒。“
“且过来,莫急。老头子再瞧瞧。“老孙招手着,”老头子,看了再去。“
顾安牵着顾行走到孙思邈面前伸头。老孙扶着顾行脑袋瓜,一阵摆弄端详。
“这番,老头子看真切了,且去沐浴更衣,再来。小心些口子,莫要碰了水了。“老孙看完挥了挥手。都没等着顾老太爷出声。这就做了主,顾老太爷点了点头。
这边顾行收回脑袋,还想呵呵嘿嘿几声,给老孙加深离魂症得后遗症印象。顾安没瞧见,就牵着顾行的小爪子厅外头走了。
“老叔~我去洗洗一会再过来找您玩耍。“顾行被打断了施法,赶紧扭头一脸不舍得说。嗯,这波表演体现了一个小屁娃对老孙的亲近与依赖感。那声“老叔~”的腔调起伏,更是点睛之笔。
老孙看着笑着点头。”好好,老头子等着。这里给你上药。“
“哦,就是昨天那些凉凉糊糊么?好咧~老叔等我啊!“顾行说着就被顾安牵出了厅堂。
“老叔,家孙对您~倒也是亲近。唉,就是今日看着有些憨憨得。“顾老太爷看着老孙一脸子得慈祥。赶紧上预防针,别惦记自家孙子。
“这娃娃比得昨日活泛些了,倒也是还有些憨痴。“老孙手刷着胡子,这会也回过味来了。”顾源小子~你这是怕老头子看上娃子,收为徒弟风餐露宿吧?“老孙轻笑着指着顾老太爷。
“倒是让老叔发觉了,见笑了。“顾老太爷拱手干笑。
“这浔阳顾家这脉,人丁单薄。小子与拙荆年事见高,膝下这一脉就只得炎儿,闹闹两个男丁,小子这一脉得传承艰难啊.”顾老太爷愁眉苦脸说着。
“哦,炎小子屋里就这么个娃子么。老头子回头见着也给他瞧瞧。”老孙抚须。
“劳烦老叔,谢过老叔。”顾老太爷拱手苦道。瞧瞧,这转折这么丝滑么,我只是舍不得孙子拜师你,跟着你到处跑。一年到头见不到!舍不得!
顾老太爷也无奈,只好继续请着老孙喝茶,思索着怎么转移孙思邈得注意力。想了半天无奈只得找了些乡野趣闻,年轻时见闻请教,与老孙将就着山南海北瞎聊着。
顾行蹲在木桶里,周围两个嬷嬷侍候着用温水浇灌着花朵,额,是顾行。脑袋上用头巾包着。这老半天了,嬷嬷也就这么揉搓着。冲,泡,搓就没蒸。更没有搓背,采耳啥的。忧伤啊~这两嬷嬷不专业。约莫着半个时辰,嬷嬷们桶里一抄,大麻布一兜,又上下揉了揉,边上榻子上一放。嬷嬷们就出去了。顾行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操作,无情的工作机器么?
这时,顾安带着几个丫鬟进来,手上还捧着些衣物。几人也不说话,丫鬟们直接上手,三下五除二,一个古装小正太就出现了。专业!高手啊!
顾安上前,将顾行脖子上的玉佩取下,在玉佩系在顾行的腰带上,又顺了顺。后退两步左右看了几眼,点点头。“小少爷,走吧,跟着老奴找老太爷去。”伸手牵着顾行出了澡堂子。
花厅里顾老太爷和老孙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顾行被顾安牵着手进了厅内,松开手,正要拱手禀报。顾行~噔~噔~噔就跑到老孙面前。
“老叔,我来了。”说完手一伸,就抓着老孙的衣角子。“祖祖,孙儿来了。”又转头对着
顾老太爷喊了一声。
顾老太爷满脸黑线,看着顾行如此娴熟的抓着老孙衣角。感叹啊,这孙老叔是天生与自己孙子有强~力~吸引力么。孙子才亲近他不过一天,就这么粘着他。虽然有得了离魂症,但这也不是理由啊。老夫一把屎一把尿的陪着这么大。就这么跑了 。冤孽啊!
“嗯,在的。”顾老爷子忧伤。
老孙正无语看着顾行娴熟的一套抓衣角动作。听到顾老太爷的声音不对,转头看了眼。不由笑了起来。悠悠转过头来,手头上刷胡子动作也欢快起来。
“娃子,你这是洗完啦。为何又见到老头子,又如此这般不客气呐?”说着,手还指着顾行抓自己衣角的爪子,略有调侃。
“哦,哦~老叔是叽叽……自己人。老叔是自己人。不客气哈。”说完对着老孙呵呵笑起来。激动了下,顾行嘴瓢了下。失误,赶紧改正。
“哈哈,叽叽人。自己人。“老孙抚须大笑。
“顾安小子,将药膏送来。那汤药熬完了也送来罢。晨间先来一副。”老孙笑着对着顾安说道。顾安看了眼顾老爷子,见老太爷没反对意见,就走了。
“来来~娃子来老头子身边坐着,老头子再瞧瞧这伤口。哟~娃子,这脑袋圆呐。看着就喜人。”老孙。拉着顾行坐自己边上,看着顾行后脑的伤口。边继续拿言语捉弄顾老太爷。
“是很圆啊。”顾行应和着,想着如何与老孙关系再进一步。手里就扭着老孙衣角。
“好啦,看完了。坐好,。”老孙看完了,轻推了下顾行。顾行老实听话,正襟危坐。老孙看着老实的顾行这才转头看向陪着笑脸的顾老太爷。
“咋了,老头子随口调侃几句,要收娃子为徒。你小子给老头子脸色看呐。这气性器量老头子说你,顾源小子越活越没意思,可有说错。”老孙抚须教育起来,“这儒家达者,礼、乐、射、御、书、数皆修。老头子这番来此,却只见得礼,书。二者越发突显。其他四件却没见着你家研习。你父就是如此教你的?“老孙不刷胡子,语气略有不悦。”自永嘉南渡之后,这儒家也在江南发扬光大,六艺勤学不辍,这才有了江南的儒家文士风雅。“老孙起身踱步。”可自隋以来,老夫却见到不少文人雅士流连青楼酒馆做那放浪姿态。还有那些清谈名士食丹行散。哼,这是药三分毒,可是乱吃的!老夫知你年未到半百为何却是面色沉寂,带青白之色。可是食丹行散了?“老孙说到激动,直接剑指顾老太爷。
“噗通“顾太爷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跪倒在地。“小子惭愧,望老叔责罚。族中事情颇多,小子这浔阳人丁不旺,小子只能勉力应付。这才偶尔食一二枚,提神振奋。“说完低头俯身.”
“罢了罢了,老头子既是你这浔阳房之老叔。也只得给尔等治治。给娃子上了药,你喊你婆娘一起过来,老头子一并看了。“老孙也抒发了差不多了,又吩咐了声“起来,坐着吧。”
顾老太爷拱手施礼了,才爬起来上了坐榻挺直,板正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