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帮的武力挑衅被叶凡以雷霆手段挫败。
三名凶悍打手狼狈逃窜的景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城西老街区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接下来的几天,回春堂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些曾躲在远处观望的街坊邻居,看叶凡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仅仅是好奇和对他医术的试探,更添了几分敬畏,甚至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疏远。
毕竟,一个既能妙手回春又能瞬间放倒持械歹徒的医生,实在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范畴。
医馆门口一时间显得有些冷清。
叶凡对此并不在意。他深知,这种敬畏和距离感是暂时的,也是必要的。
在江湖风波未平之时,这种“不好惹”的形象,本身就是一种保护色,能为他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依旧每日准时开门,清扫院落,整理药材,或是静坐读书,神态平和,仿佛之前那场短暂的冲突从未发生。
他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研究苏晚晴传来的那份关于毒素和檀香的分析报告上。
黑虎帮混混所中的诡异毒素,以及那与张雅病房残留气息相似的“特殊檀香”,像两条阴暗的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更加神秘和危险的敌人。
这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第三天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诊堂的青砖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叶凡正在翻阅周老笔记中关于罕见毒素的记载,试图找到一些头绪。
就在这时,医馆那扇虚掩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怯生生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在门口犹豫地徘徊着,似乎鼓足了很大勇气,才颤巍巍地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来人是一位老奶奶,看上去年近八十,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色布褂,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老旧的手帕包。
她面容慈祥,但眉宇间因长期病痛而带着深深的褶皱,走路时步履蹒跚,右手下意识地不断揉搓着膝盖,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
她是这条老街的老住户,姓吴,街坊们都叫她吴奶奶。
叶凡之前散步时见过几次,知道她儿子儿媳在外地打工,常年独自一人居住。
“请……请问,叶医生在吗?”
吴奶奶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老人特有的颤音,眼神怯生生地望向堂内。
叶凡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迎了上去。
“吴奶奶,我在。快请进来坐。”
上前两步,虚扶着她,将她引到诊案旁的木椅上坐下。
“叶医生”
吴奶奶坐下后,更加拘谨了,双手无措地搓着那个手帕包,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我听说您医术好……收费也……也公道……”
她声音越说越小,脸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显然,经济拮据是她之前犹豫是否来看病的主要原因。
叶凡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柔和。
“吴奶奶,别着急,慢慢说。您哪里不舒服?”
“唉,老毛病了……”
吴奶奶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双腿,特别是膝盖。
“这风湿痛,折磨我十来年了。年轻时候干活多,受了寒,落下的根。以前吃点止痛药还能熬,这几年越来越厉害,阴天下雨疼得钻心,走路都费劲,晚上更是睡不着觉……听说您扎针厉害,不用吃贵药,我就……就想来试试……”
她眼中带着希冀,又夹杂着怕被拒绝的担忧。
叶凡仔细倾听,目光落在吴奶奶的膝盖上。
即便隔着衣物,在他的“本源之眼”视野中,也能清晰地“看”到那膝关节区域萦绕着一片灰暗滞涩的气息,
气血运行严重不畅,关节囊内甚至有轻微的积液和骨质增生的迹象。
这是典型的寒湿痹症,年深日久,已深入筋骨。
“吴奶奶,您放心,我先帮您看看。”
叶凡温声道。他示意吴奶奶将裤腿挽起,露出肿胀变形的膝关节。
手指轻轻按在膝盖周围的几个穴位上,触手一片冰凉,甚至能感觉到肌肉因长期疼痛而产生的僵硬痉挛。
“是寒湿入骨,经络不通了。”
叶凡诊断道。
“吃药效果慢,也伤脾胃。我给您用针灸和推拿疏通一下,先把淤堵的寒邪化开,会舒服很多。”
吴奶奶连连点头:“哎,好,好,都听您的……”
叶凡取来银针,消毒后,手法轻柔而精准地刺入吴奶奶膝盖周围的足三里、血海、梁丘、阴陵泉等穴位。
下针时,他悄然运转一丝微弱的“生机指”能量,附着于针尖,并非强行冲击。
而是如同温煦的阳光,缓缓透入,温和地驱散着那盘踞多年的寒湿之气。
吴奶奶起初紧张地闭着眼,准备忍受疼痛。
针尖入体,只感到一阵轻微的酸胀,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感从针处扩散开来。
如同冬日里泡进了温泉,那刺骨的寒意和酸痛竟奇迹般地开始缓解!
“哎哟……热……热乎乎的……好舒服……”
吴奶奶忍不住惊讶地睁开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舒坦。
叶凡微微一笑,指捻银针,继续行针导气。
在他的能量视野中,那灰暗的寒湿之气正被淡金色的生命能量一点点中和、驱散,淤塞的经络重新变得通畅。
行针约莫一刻钟后,叶凡起针,又开始用独特的手法为吴奶奶推拿按摩膝关节。
手掌温热,力道恰到好处,揉、按、推、拿,每一式都蕴含着“生机指”的滋养之力,深入筋膜骨骼,松解粘连,促进气血循环。
吴奶奶只觉得膝盖里像是塞了一团冰块,此刻正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慢慢揉化开来。
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适感传遍全身,甚至微微出了层细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治疗结束,叶凡帮吴奶奶放下裤腿,笑道:“吴奶奶,感觉怎么样?”
吴奶奶激动地试着活动了一下膝盖,又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了两步。
脸上绽放出孩童般的惊喜。
“神了!真神了!叶医生!一点都不疼了!暖洋洋的,轻快多了!好像……好像这腿又是我自己的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眼角甚至泛起了泪花。被病痛折磨多年,此刻的轻松无异于重获新生。
叶凡笑着叮嘱道。
“今天刚疏通,感觉会很明显,但病根日久,还需要巩固几次。最近注意保暖,不要沾凉水。下次下雨天要是还疼,再过来找我。”
“哎!好!好!谢谢叶医生!谢谢!”
吴奶奶连连道谢,颤巍巍地掏出那个手帕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些零钱。
“叶医生,您看……多少钱?”
叶凡看了一眼那些显然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零钱,心中微酸。
从中象征性地抽了一张十元的纸币,温和地说。
“吴奶奶,这次十块就够了。下次来,还是这个价。”
“十块?这……这怎么行!”
吴奶奶愣住了,她去过医院,知道随便拍个片子都不止这个数。
“行的。”
叶凡语气坚定而温和,
“街坊邻居,收个成本价。您按时来巩固,把身体调理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吴奶奶看着叶凡清澈真诚的眼睛,嘴唇哆嗦着,最终千恩万谢地将剩下的钱仔细包好,
拄着拐杖,步履却明显轻快了许多地离开了医馆,
边走还边喃喃自语:“好人啊……真是活菩萨……”
叶凡站在门口,目送吴奶奶蹒跚却透着欢快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平静。
这种用自身所学,切实帮助到最需要帮助的人所带来的成就感,远比赚取巨额诊金或击败强敌更加充实和温暖。
这才是他开设回春堂的初心。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屋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对面巷口。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几个附近的街坊,似乎是杂货店的老板和几个闲聊的老人。
他们刚才显然看到了吴奶奶进出医馆的全过程,也看到了她离开时那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
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目光不时瞟向回春堂和叶凡,眼中之前的敬畏和疏远渐渐被好奇和一丝跃跃欲试所取代。
叶凡心中了然。吴奶奶,这位老街坊的亲身经历和变化,就是最好的活广告。
比任何宣传都更有说服力。
果然,不到半小时,一位经常腰疼的搬运工犹豫着走了进来。
接着,是一位带着咳嗽不止的小孙子的老太太……
下午的时光,回春堂终于不再是门可罗雀,陆续迎来了几位真正需要帮助的街坊病人。
叶凡耐心接待,一一诊治,收费极其低廉,效果却立竿见影。
真诚的口碑,如同水面的涟漪,以吴奶奶为中心,悄然在老街区内扩散开来。
傍晚,叶凡正准备关门,吴奶奶又蹒跚着来了。
手里提着一小篮子刚蒸好的、冒着热气的桂花米糕,硬塞到叶凡手里,脸上满是感激的笑容。
“叶医生,自家做的,不值钱,您尝尝鲜!”
捧着那篮散发着甜香和温暖的米糕,看着老人真诚的笑脸,叶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接地气的感觉。
回春堂,终于在这片老街坊里,扎下了第一缕温暖的根须。
然而,就在这温馨的氛围中,吴奶奶临走前,似乎无意间念叨的一句话,却让叶凡的心微微一动:
“唉,人老了,毛病多。希望这老街拆迁的事别那么快下来,还能多让叶医生帮我调理调理……”
老街拆迁?叶凡抬头,望向窗外暮色中那片静谧的老屋。一丝隐隐的不安,掠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