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法典》的浮现和初次成功的修炼,仿佛为叶凡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尽管丹田内那缕生气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但它真实不虚的存在,却让叶凡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急诊科,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书工作,神情却不再是隐忍的压抑,而是一种沉浸于自身世界般的平静。王有德刻意安排的繁重任务,似乎成了他锻炼心性的另一种方式。在旁人看来,这个实习生似乎认命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呆板。
只有叶凡自己知道,在无人注意的间隙,他会悄然运转《本源呼吸法》,尝试捕捉、炼化空气中那稀薄的生机灵气。效率依旧低下,但每一次成功的纳入,都让他对自身能量的掌控精进一丝。他甚至在审核病历、书写病程时,也尝试着将一丝微不可查的意念附着其上,锻炼精神的专注力。周老的笔记与《生命法典》相互印证,让他对人体能量场的理解日渐加深。
然而,他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静”,落在某些人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意味。
“王主任,那小子最近有点邪门,”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凑在王有德耳边低语,他是医院后勤的临时工,也是王有德的远房表侄,名叫侯三,平日里专替王有德干些见不得光的脏活,“整天不声不响的,干活还特别麻利,挑不出错。我看他……不像是认怂,倒像是在琢磨什么事儿。”
王有德叼着烟,眯着眼,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冷冷地盯着远处角落里伏案工作的叶凡。叶凡越是平静,他心中那股无名火就烧得越旺。那天的羞辱,如同跗骨之蛆,时刻啃噬着他的自尊。他绝不能容忍这个毫无背景的小实习生,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获得任何翻身的机会。
“认怂?”王有德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脸上掠过一丝阴狠,“他是还没认清现实!侯三,找几个人,今晚下班,给他好好‘醒醒神’!让他知道,在这医院里,不听话是什么下场!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侯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连连点头:“放心吧舅,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他以后见了您,绕道走!”
下班时分,天色已近黄昏。叶凡婉拒了同科室一位住院医顺路搭车的客气邀请,他需要步行一段路,去中药房抓几味药,准备给林婉配制下一步调理的方子。
他独自一人走进医院后门那条通往老旧居民区的僻静小巷。这里路灯昏暗,年久失修,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涂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刚走到巷子中段,前后路口就被人影堵住了。四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脸痞气的青年围了上来,手里掂量着用报纸裹着的短棍,眼神不善地盯着叶凡。为首的,正是那个侯三。
“哟,叶大医生,下班挺准时啊?”侯三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用短棍轻轻敲打着掌心,“哥儿几个最近手头紧,想跟你借点钱花花,顺便……教你点做人的道理。”
叶凡停下脚步,心中并无太多意外。王有德的报复,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目光扫过四人,体内那缕微弱的生气自发地加速流转起来,眉心处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感,周遭的世界在他感知中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
他没有惊慌,只是平静地看着侯三:“是王有德让你们来的?”
侯三脸色一变,没想到叶凡这么直接,他狞笑一声:“少他妈废话!识相的就乖乖把钱拿出来,再跪下磕个头,让哥几个揍一顿出出气,这事就算了了!不然……”他晃了晃手中的棍子,威胁意味十足。
叶凡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调整了呼吸,将意念沉入丹田,全力运转《本源呼吸法》。他需要实战来检验自己这短短时日来的修炼成果!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侯三见叶凡不为所动,恼羞成怒,一挥手。
前后四个混混同时挥舞着短棍冲了上来,棍影呼啸,封住了叶凡所有退路。
若是以前的叶凡,面对这种局面,除了抱头挨打,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但此刻,在他的感知中,那些呼啸而来的棍棒,轨迹似乎变得清晰可辨,速度也仿佛放慢了一丝!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矮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劈来的两棍。同时,他感到丹田处那缕生气猛地窜出,顺着手臂经络涌向指尖!他没有学习过任何格斗技巧,完全是凭借着强化后的感知和本能反应,并指如刀,闪电般点向侧面一个混混持棍的手腕!
“哎哟!”那混混只觉得手腕一麻,如同被电流击中,短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叶凡一击得手,精神大振!他能感觉到,自己点出的并非纯粹的力量,而是夹杂着一丝极具穿透性的生命能量,这能量似乎能短暂干扰对手的气血运行!
他身形晃动,在狭窄的巷子里腾挪闪避,虽然姿势狼狈,远谈不上美观,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要害。他的手指、手肘、膝盖,成了最原始的武器,每一次与混混身体的接触,都有一丝微弱的生命能量透体而入,虽不致命,却足以让对方产生瞬间的酸麻、脱力或气息紊乱。
战斗变成了一场诡异的消耗战。四个混混仗着人多势众和武器,却发现自己像是打在滑不溜丢的泥鳅上,每次眼看要得手,总会被对方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化解,反而自己身上不时传来古怪的酸疼感。
“妈的,这小子邪门!”几分钟后,四个混混已是气喘吁吁,身上好几处都隐隐作痛,看向叶凡的眼神带上了惊疑不定。
侯三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叶凡这么难缠。他眼神一狠,从后腰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操!给我动真格的!”
就在他持刀欲扑的瞬间,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厉喝:“住手!警察!”
一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射了进来,精准地打在侯三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只见巷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不起眼的轿车,一个穿着便装、身材高挑、扎着利落马尾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她面容姣好,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冽气质,右手举着警官证,左手握着手电,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现场。
叶凡趁机后退几步,微微喘息,体内气血翻腾,那缕生气消耗了大半,但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之感却充斥全身。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运用了自身的力量!
那女子的目光在叶凡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审视和惊讶,随即冷冷地看向侯三等人:“当街持械斗殴,都跟我回局里走一趟!”
侯三等人见是警察,顿时慌了神,扔下棍棒匕首就想跑,却被女子利落的身手和随后赶到的巡逻民警堵了个正着。
混乱中,那女子走到叶凡面前,出示了一下证件:“市局刑侦支队,苏晚晴。你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叶凡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女警官,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
苏晚晴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叶凡,尤其在他那与寻常大学生无异、却刚刚放倒了四个持械混混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身手不错。不过,一个实习医生,下班时间在这种地方跟人打架……也挺有意思的。走吧,一起回去做个笔录。”
叶凡心中一凛。这个叫苏晚晴的女警官,显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的出现,是巧合,还是……?
夜色中,警灯闪烁,将小巷映照得忽明忽暗。叶凡知道,今晚的事情,恐怕不会轻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