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湖城 Vivint Arena,NbA着名的魔鬼主场之一。当马刺队球员踏上这片场地进行赛前热身时,近两万球迷发出的喧嚣声浪如同实质,压迫着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高原反应带来的轻微窒息感,混合着季后赛特有的紧张气氛,让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
林澈做着拉伸,目光扫过看台。在一片深蓝与亮黄的海洋中,他仿佛能感觉到几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灰隼的警告在他脑中回响。
“别被噪音干扰,”德章泰·穆雷在他身边运着球,大声喊道,“就当他们在给我们唱催眠曲!”
科怀·伦纳德依旧在进行着他雷打不动的中距离练习,每一次出手都稳定得如同机器,仿佛周围山呼海啸的噪音与他存在于两个平行的世界。他的冷静,本身就是对全队的一种无声的安抚。
比赛开始,硝烟瞬间弥漫。
爵士队的防守果然名不虚传。戈贝尔如同定海神针般镇守篮下,他的存在感笼罩了整个油漆区。多诺万·米切尔如同永动机,不知疲倦地冲击着马刺的防线。而他们的外线防守者,则像牛皮糖一样紧紧缠绕着马刺的射手。
林澈第一次尝试借助挡拆突破,罗伊斯·奥尼尔拼命挤过掩护,同时戈贝尔迅速延阻,巨大的身影几乎封死了所有突破和传球角度。林澈被迫将球回传给外线的穆雷,进攻时间被消耗了大半。
“他们的防守伸缩性太好了!”一次死球间隙,林澈对穆雷低语。
“那就打得再快一点!”穆雷回应,眼神锐利。
马刺队开始调整,增加了无球的掩护和空切。林澈减少了持球,更多地利用跑动拉扯空间。一次成功的战术执行,他在弱侧底线来回反跑,终于借助双重掩护甩开了奥尼尔,在底角获得了极其短暂的空位。
球立刻传到。林澈接球,起跳,出手。动作一气呵成。库里三分法则的烙印在体内流转,带着一丝熟悉的滞涩,但这一次,他强行用精神力将其压下,专注于投篮动作本身。
“唰!”
空心入网!
马刺队本场的第一个三分球!
“好球,林!”场边的米拉斯挥舞着毛巾大喊。
这个进球,稍稍缓解了马刺开局的得分荒。但爵士队的进攻同样高效,米切尔和克拉克森轮番冲击,博扬·博格达诺维奇的外线冷箭也极具威胁。比分始终紧咬。
第一节末段,意外发生了。
一次普通的篮板球争抢,林澈与爵士队的替补中锋,身材魁梧的乌多卡?阿祖布克同时起跳。在空中,阿祖布克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向外扬肘的动作,狠狠撞在了林澈的肋骨上!
“呃!”林澈闷哼一声,从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地板上。肋部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瞬间蜷缩起来。
裁判的哨声响起,示意犯规。
马刺队医和波波维奇立刻冲进场内。苏晚晴在看台包厢里猛地站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几乎捏碎。
“感觉怎么样?”队医快速检查着。
林澈咬着牙,深吸了几口气,感受着肋部的疼痛。剧痛之后,是一种持续的、深层的酸痛。他活动了一下身体,骨头应该没事,但软组织肯定受到了撞击。
“我没事。”他撑着地板,在队医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波波维奇盯着他,眼神锐利如鹰:“能坚持吗?”
林澈看了一眼记分牌,又看了一眼替补席上队友们关切的眼神,最后目光与场边面无表情但眼神专注的伦纳德对上。
“能。”他斩钉截铁。
他走上罚球线,两罚一中。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变形。
回到防守端,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横向移动,肋部都会传来清晰的痛感。这严重干扰了他的防守速度和专注度。米切尔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开始更加频繁地针对他这一点进行突破。
“澈,你的横向移动速度下降了17%,”苏晚晴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压抑的焦急,“建议减少强侧单防,更多进行协防和轮转。”
林澈依言调整,但疼痛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精神力。维持融汇状态变得更加困难,他必须分出更多心神去对抗身体的痛苦。
半场结束,马刺落后7分。林澈的数据是5分3助攻,表现平平。更衣室里,气氛有些沉闷。队医正在紧急为他进行冰敷和镇痛处理。
“狗娘养的,”穆雷低声骂了一句,“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林澈靠在储物柜上,闭着眼,感受着冰袋传来的刺骨寒意。他知道,这很可能就是黑湖通过“顶点实验室”影响的“意外”。目的就是削弱他,甚至让他退出比赛。
“还能打吗?”伦纳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澈睁开眼,看到伦纳德正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但深处似乎藏着一丝询问。
“能。”林澈的回答依旧简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伦纳德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水瓶,默默喝了一口。
下半场,林澈带着肋部的伤痛重新登场。每一次跑动,每一次对抗,都伴随着疼痛。但他的眼神却比上半场更加专注。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摒弃了所有杂念。
他不再试图进行高难度的个人进攻,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组织、防守和那些最简单的空位投篮上。他像一枚精准的棋子,在疼痛的干扰下,依然努力执行着自己的战术任务。
一次关键的防守回合,米切尔再次试图单打林澈。林澈预判到了他的突破路线,忍着肋部的剧痛,强行横移,用身体卡住了位置,同时长臂一伸,将球捅掉!
抢断!
他立刻将球传给快下的穆雷,助攻后者上篮得分!
分差缩小到3分!
这次防守,点燃了马刺队的士气。
尽管最终,马刺还是在客场以4分之差输掉了系列赛的第一场。但林澈带着伤痛坚持打完38分钟,拿下11分8助攻5篮板2抢断的数据,赢得了对手的尊重,也更坚定了队友的信任。
赛后,更衣室里没有人抱怨。波波维奇简单总结了比赛,重点强调了几个需要改进的战术细节。
回到酒店,林澈疲惫地躺在沙发上。苏晚晴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势,脸上写满了心疼和愤怒。
“他们太过分了!”她罕见地情绪外露。
林澈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我没事。这只是开始。他们越是这样,我越要站在场上。”
苏晚晴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斗志,心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担忧,有骄傲,还有一种并肩作战的坚定。
“下一场,”林澈看着天花板,仿佛在对自己说,也仿佛在对苏晚晴说,“我们会赢回来的。”
盐湖城的第一缕硝烟已经散去,但系列赛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林澈知道,他与黑湖的战争,也在这片篮球场上,悄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