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的过程比预想的更加艰难。光滑的水泥井壁几乎无处借力,林澈右腿的酸胀在发力时不断传来刺痛警告。他不得不完全依赖手臂和核心力量,结合对落脚点的精准判断,如同进行一场无声的极限体能训练。
苏晚晴紧跟其后,她的动作远不如林澈专业,但冷静的头脑和坚韧的意志弥补了体能的不足。她严格遵循着林澈为她探明的每一个受力点,动作谨慎而稳定。
当林澈率先推开顶楼检修通道那扇沉重的铁门时,午后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新鲜空气涌入肺叶,让他精神一振。他迅速将苏晚晴拉上来,然后轻轻合上铁门。
商场顶楼设备平台空旷而杂乱,巨大的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各种管道纵横交错。远处是城市的轮廓线,近处是商场天台的花园和休闲区,隐约能听到下方传来的喧闹人声。
暂时安全了,但也暴露在更开阔的空间里。
“我们需要水和食物,还有……我需要一个篮球。”林澈靠着一台空调外机坐下,感受着右腿肌肉的抽搐,语气却异常坚定。刚才的攀爬,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有了新的认识,但也暴露了身体在持续高强度负荷下的脆弱。他必须尽快让身体适应这种强度,而篮球,是他最熟悉的“标尺”和“磨合剂”。
苏晚晴没有质疑这个看似不合时宜的要求。她观察了一下环境,低声道:“你在这里隐蔽休息,恢复体力。我去想办法。” 她将帽檐压得更低,身影很快消失在设备区的阴影中。
林澈闭上眼,开始引导体内那股力量,尤其是专注于右腿拉伤的肌肉群。他能“感觉”到,那淡金色的能量流如同温润的溪水,缓慢地滋养着撕裂的肌纤维,带来细微的麻痒感,疼痛在一点点消退。这不是简单的恢复,更像是法则力量在主动修复并强化他的“容器”。
【‘艾弗森级crossover’关联熟练度:65.3%】。仅仅是持续的运用和适应,就在稳步推进融合。
大约半小时后,苏晚晴回来了。她带回了一个装满物资的背包,里面不仅有瓶装水、压缩饼干,竟然真的有一个半旧的皮革篮球!
“楼下有个露天篮球场,人不多。我‘借’了一个。”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疲惫。
林澈接过篮球,粗糙的皮革触感传来,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他没有立刻开始运球,而是双手持球,闭上眼睛,再次进入那种深度的感知状态。
这一次,有了实体篮球的反馈,他的模拟变得更加真实和精细。他想象着防守者的压迫,开始练习护球动作。不是简单的侧身,而是利用转髋、沉肩和非运球手的格挡,结合脚步的连续滑动(pivot Footwork),在方寸之间营造出安全的“护球空间”。
接着,他开始练习运球中的节奏变化。右手掌控着篮球,时快时慢,在高速运球(Speed dribble) 和控制运球(control dribble) 之间无缝切换。他刻意尝试将排风井中领悟的那种“关节微控”融入其中,在每一次变向和节奏转换的瞬间,加入几乎无法察觉的肩部假动作或头部欺骗。
“砰砰……砰……砰砰砰……”
篮球击地的声音在空调外机的轰鸣声中并不显眼,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充满欺骗性的韵律。
苏晚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口补充着水分。她能看出,林澈的运球与她认知中的任何球员都不同,少了几分程式化的僵硬,多了几分……“活”的灵性,仿佛篮球是他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拥有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练习了约莫二十分钟运球和护球后,林澈开始尝试移动。他右腿的伤势限制了他,无法全力冲刺,但他开始练习一种在职业球员中非常流行,用于观察战场、寻找传球线路的移动技巧——“飘移(Floating)”。
他不是径直移动,而是利用小幅度的拖曳步和交叉步,横向飘移,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虚构的赛场,大脑高速处理着“队友”和“对手”的位置。每一次脚步的变换,都伴随着重心的流畅转移和对右腿负荷的精准控制。
这不仅是技术练习,更是比赛阅读能力(basketball Iq) 和身体控制力的极致结合。
突然,正在“飘移”中的林澈动作猛地一顿!他那超越常人的感知,捕捉到了一道从对面大楼某个窗户后射来的、带着明确恶意的“视线”!如同被狙击手锁定!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手背上的烙印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热感!
被发现了!
“走!”林澈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篮球扔向远处制造声响吸引注意,同时一把拉住苏晚晴,向天台另一个方向的紧急疏散楼梯冲去!
他的右腿在发力时依旧传来刺痛,但那股法则力量在危机下奔涌,支撑着他爆发出远超平时的速度!
“目标向东南方向疏散楼梯移动!b组拦截!”对面大楼里,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放下望远镜,对着耳麦冷声下令。
天台的逃生门被猛地推开,林澈和苏晚晴的身影急速没入楼梯间的黑暗之中。
而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只有一个静静躺着的旧篮球,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充满韵律的运球回响。
影子再次被惊动,猎杀,进入了下一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