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浩的到访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涟漪在江南大学篮球队内部缓缓扩散。队员们训练时多了几分火气,讨论战术时也常把“下次一定要干翻北方工大”挂在嘴边。
然而林澈却像风暴眼中的宁静地带。他依旧保持着近乎严苛的苦修节奏,将石浩带来的压力转化为打磨“艾弗森法则”的更强劲动力。手背上那淡金色的纹路随着熟练度突破25%而愈发清晰稳定,偶尔在他全力爆发时,甚至会短暂地浮现出类似闪电枝杈般的细微延伸。
这天深夜,林澈刚结束一组高强度的连续变向训练,正撑着膝盖喘息,灰隼那冰冷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注意你身边的人。”
林澈猛地直起身,警惕地环顾空旷的球馆。
“观测到异常数据流扫描痕迹,源头非我方。有第三方介入观测,目的不明,倾向评估:潜在威胁。” 灰隼的话语简洁而严峻。
第三方?
林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除了“天道”和“观测者”,还有别的势力注意到了他?
“特征:数据采集方式隐蔽,频率低但渗透性强,疑似针对‘法则融合初期个体’。建议:提升信息遮蔽意识,避免在非安全环境进行深度法则演练。”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
林澈站在原地,背脊窜起一股寒意。他回想起苏晚晴那次看到他手背纹路时震惊的眼神,以及她近来更加频繁的查阅资料和若有所思的状态。难道灰隼指的“身边的人”是她?不,苏晚晴显然不属于这种技术流的“第三方”。那会是谁?
他立刻排除了队友和教练。他们对超自然力量一无所知。
剩下的可能性让他不寒而栗——有他完全不了解的、掌握着特殊技术的组织,已经将他列为目标。
“信息遮蔽意识……”他回味着灰隼的建议。这意味着他需要更加小心,不能在任何可能被监控的地方暴露自己的秘密。这座他视为圣殿的球馆,似乎也不再绝对安全。
第二天训练时,林澈下意识地更加留意周围环境。他注意到观众席上方有几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那是学校常规的安全设施。他还注意到,苏晚晴在记录数据时,使用的是一款市面上常见的运动医疗App。
似乎一切正常。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晚上的加练,他刻意减少了对法则的深度沉浸,更多进行纯粹的身体素质和基础技术练习。只有在确认四周绝对无人,且避开了摄像头主要覆盖区域后,他才敢短暂地进入状态,引导手背上的纹路浮现,进行快速的法则感应与调和。
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他十分憋闷。
训练结束后,苏晚晴照例为他进行理疗。当他趴在治疗床上时,苏晚晴的手指在他左肩胛骨附近按压着,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澈,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被人盯着?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的人接近过你?”
林澈肌肉瞬间绷紧,但他控制住了没有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一种感觉。”苏晚晴的声音很低,“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只是……你身上的情况太特殊,我担心……”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林澈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用她的方式提醒他。这种不谋而合的警觉,让他心中微暖,但更多的却是沉重的压力。
连苏晚晴都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会注意的。”他低声回应。
理疗在沉默中结束。林澈离开时,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担忧。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除了医学文献,还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她手绘的那些金色纹路草图,以及一些关于“非正常能量表征”的零碎网络信息摘录。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而林澈,正身处谜团中央。
林澈没有回宿舍,而是绕着校园僻静的地方走了很久。灰隼的警告和苏晚晴的直觉,都指向同一个结论——他暴露了。在某个他未知的层面,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目标。
他抬起右手,意念微动,手背上那代表着力量和危险的淡金色纹路悄然浮现,在月光下流转着微弱而神秘的光泽。
这力量带给他新生,也引来了窥视。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攥紧了拳头,纹路随之隐去。
他需要更快地变强。强到足以面对任何来自暗处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