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的额上碎鳞爆起三根青筋，虽然只是个夸张的说法，但是伯特里安现在真的被气笑了。
你是说，自己拼死为了他博得生机，然后从大魔鬼爪下逃生，又从老金龙那边毫不留恋地拒绝offer，然后回来面对的就是永戎这混蛋模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说的对！说的真他妈对！哈哈哈”
红龙微微吐出舌头，鲜红的翼膜掩面，人立而起，前爪抱着脑袋，装作哭泣的样子说：
“呜呜呜，人家的确不是伯特里安，人家只是恰好路过这头红龙的尸骸，看着合身然后就钻进去而已。呜呜呜，大人您慧眼如炬，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幽咽哀嚎的伯特里安从爪缝里愤怒的瞪了一眼蓝龙，结果永戎居然连装都不装了，直接枕着爪子看自己装疯卖傻...这家伙！
“永戎你他妈...你他妈故意耍我？嗯？拿我逗开心？”
上一秒还人立掩面哭泣的红龙下一秒暴怒的旋身，一个甩尾砸向永戎的脑袋位置。不过蓝龙自信的微微后仰，红龙的尾巴尖以差之毫厘的距离擦过了他的鼻尖。
永戎嗤笑的撇嘴：“还是那么疯疯癫癫的，说变脸就变脸，永远都猜不透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像你这么疯的红龙，世界上可没有多少个。”
“嘁，你果然故意的！”红龙站着的后腿发力，尾巴点在地上用力一推，伯特里安直接弹射起步，饿虎扑食一般飞向永戎。而蓝龙只是笑笑也没有躲开，只是探尾格挡，也任由伯特里安抱住他格挡的尾巴。
钳住蓝龙硕尾的伯特里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永戎，我他妈今天咬西李！”红龙大嘴一张，用夸张的语调龙吻扣合一口咬在永戎的硕尾上，然后发出嘎巴一声脆响！
...他妈的，差点给我牙崩了...
抱着大尾巴的伯特里安吐了吐舌头，他不信邪地歪歪脑袋端详了永戎宛如蓝钻石一般闪耀的错生粗鳞。伯特里安确信永戎几个月前鳞绝对没有这么硬，怎么几个月不见，永戎这么牛逼了？
蓝龙不说话，只是略带笑意的挑着眉鳞观看红龙装疯。
“...能不能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在我把你咬死之前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伯特里安松开永戎的尾巴，别过头去轻哼一声。
“我本来以为，余生里会很难再遇见你。不过最终，你还是回来了。”红龙微微一愣，偏过头来直视永戎那双如同万古坚冰一般的龙脸，那双湛蓝的竖瞳里满是真诚。
“...哼，那还...还算你...算你会说话...这会知道团队里没有龙帮你疗伤，帮你对付敌人有多难受了是吧？”伯特里安的絮絮叨叨被永戎抬起的前爪打断，蓝龙松展宽宏而有覆盖有苍白闪电纹路的胸围翅膜，永戎主动上前，后退人立起，鳞甲相拥，他以老友相拥的姿态把红龙抱在了怀里。
“欢迎回来，伯特里安。”永戎粗爪靠在红龙脊背上，脖颈相拥，蓝鳞与红鳞互簇，他凑近红龙的耳孔，以吹风般的语气说。
伯特里安不说话了，伯特里安也不动了，伯特里安变得更绯红了。
于永戎而言，伯特里安是从小就相识的挚友，也是在家族战争中能够互相托付后背的战友，更是魔法演习路上的导师。不过虽然永戎并没有在魔法的道路上过多钻研，而是为了拓宽知识，以防未来遇到类似的敌人从而被打信息差。同时，伯特里安是除开卡赞之外最为得力的帮手，反过来卡赞也是一样。虽然他龙群里的两头红龙各有缺陷，但是他们都是不错的帮手。
“...大笨蛋...”红龙只能这么说上一句，然后靠在永戎主动送上的温柔乡，他没有拒绝，而是安静的听着那听过一遍的心跳声。
这里真的很安静，也很黑，气泡外时不时游过的深海鱼类长得歪七扭八的，牙齿全部都外翻出来。还有跟个大眼发光水母托着和花蕊一般的飘带游过，发光如同大眼睛的水母只是静静的路过，没有在意大泡泡里的两头巨兽。
“所以，我们这是在哪里？你之前说的深海女王又是谁？”
松开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发烫的红龙，永戎前爪落地，踩在珊瑚铺就的地板上。永戎下意识地扫向漆黑的海水，发现这颗气泡之外的海底其实是没有珊瑚的，只有他们脚底下的地板有这种东西。
气泡？囚笼？永戎摇摇头，龙群里的法术专家回来了，他还是问问专业龙比较合适。
“...嗯...”红龙用翅膀扇了扇风，像是在给自己降温一般。随后认真的思考了片刻说：“我猜测这里应该是那些鱼人们的地方，我们应该还在卡特加海域，那个神术漩涡足以压制我的施法...那就是‘深海女王’‘泼辣女士’，那是一位....额，不是很友好的女神。永戎你这个笨蛋，不会以为对方是什么鱼人首领吧？”
永戎摇摇头：“你继续说。”
“一般来说，沙华鱼人的信仰是鲨鱼之神，而泼辣女士经常喜欢以恐吓的方式迫使这些鱼人改变信仰，海洋里的生物很多...应该还有海巨人、海精灵、亦或者很多其他海洋群落，可是我们在这个地方一个也没见到...”
红龙说着自己的推测，这时候，一双水流铸就的人形三指手从气泡壁膜上浮现，像是无视了洋流陷阱和空间距离。这双水元素大手恰好在永戎的视觉死角，但是红龙看到了。
一瞬间，龙威顿时席卷了这片海底囚笼周遭的海域，周围的深海鱼迅速游离像是见到了恐怖的天敌一般，那些棘皮动物亦或者一些海底爬行生物都纷纷翻卷扭曲起来，随后死在了沙地里。
“尊贵的龙，还请放轻松，我们没有敌意。”
两头虎视眈眈的巨龙盯着那双水元素大手里游出来的鱼人，很显然，这位就是把他们请来的鱼人。
伯特里安歪了歪头，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情；永戎微微眯眼，想着这个距离是可以一爪子拍死这只渺小的鱼人，鱼人化作筛粉的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一秒钟。
“我带来了女王的旨意，咳咳...”如同水泡破裂的通用语断断续续传来，在龙听起来那就象是溺死者在洋流里发出的绝望水泡哀嚎，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他们是龙，没有毛，也不会悚然。
伯特里安下意识的微微伸翅搭在永戎的肩上，鎏金的龙瞳用眼神示意永戎不要随意动杀心。
蓝龙闭了闭眼膜，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那神情就像是在说：“你觉得我是卡赞么？”
伯特里安微微绷不住嘴角，他只能翻个白眼，然后继续听着鱼人像是Npc一样念经。
这头疑似雌性的鱼人突然换了一副神态，她身上散发出深蓝色邪恶的神光，似乎长出了如同波浪一般的长发，她的死鱼眼泛起死人一样的惨白，丑恶的鱼类面容奇异的给龙以某种类人姿态的轮廓，她变得不可直视，不容拒绝，‘她’说：“坠星海以西，卡特加海域以东，海域交界处，海洋支架之下。源自域外者，诞生于净土之邪物。汝以璀璨龙息净化，事成，方知汝之身源也。”
“汝乃神恩之龙，北风之眷者，应当助我等排除此难。”
那声音恢弘回荡，如有回音层叠，那种源自骨子里的傲慢压根没有考虑二龙是否答应。
永戎表情严肃，面对浑身冒出神光的鱼人显得如临大敌。永戎很清楚，他们在昏迷的时候如果对方想要了结二龙有的是时间，如果对方真的生有歹意，他和伯特里安早就死了。
域外？净土？
永戎心中下意识泛起疑惑。这两个词汇刚从他的脑海里浮现，下一秒，他野兽直觉敏锐的察觉到冥冥之中的亘古黑暗里有什么生物睁开了多只眼，以一种极度危险的姿态锁定了他们。气泡囚笼里的空气变得滞涩凝固，像是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事物要诞生。
蓝龙瞬间露出下颚的獠牙浑身雷光盛绽，而伯特里安有一种莫名的错觉，就是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词。
红龙越是努力回想，却越是回想不起来。
那种危险的注视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永戎很坚信那种感觉不是错觉。他收起爪子，无视鱼人，直接用龙语询问伯特里安：“刚才那种注视是怎么回事？”
伯特里安消化了一阵刚才的信息，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那种诡异的注视感，他瞥了一眼当作背景板的阿纳卡洛斯，对方那笑嘻嘻的嘴角依旧是一副讨打的模样，啧。
“...大概是某些无聊的神在偷窥吧，只要祂们不神降我觉得都没什么问题，比起那种事情...”伯特里安转化语言，用标准的龙喉腔调以通用语反问鱼人：
“你的意思是，你的女神知道我不仅仅知道我是祂老人家喜欢的龙，还知道我的来历？”
“是也。”雌性沙华鱼人又回归了普通鱼人的模样，但是二龙都不会小瞧眼前这个鱼人，能够释放压制他们神术...恐怕不是那么好杀的对象。
“...嗯...”伯特里安皱起眉鳞，同时看向收敛爪牙的蓝龙，眼神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怎么样，要不要听这家伙的，给那位女神打工？
蓝龙以轻微的幅度点头，眼神里没有拒绝的意味，就像是在说：静观其变，先答应再说，后续办不办事我们说了算。
啧，不愧是你，永戎。
“行，我们可以干这活。但是外面是海底，我们又不是水系真龙，无法在海洋里行动自如....鱼人，你知道我的意思吧？”红龙充当永戎的传话筒，虽然他们时隔几个月没见，但是依旧心有灵犀。光是眼神和鳞片的角度，以及极其微弱的肢体语言，就能搞懂彼此要传递的意思。
雌性鱼人点点头没有开口，而是从贝壳胸罩里摸出一颗散发着强烈水元素气息的珍珠。这颗珍珠足有人类拳头般大小，那种无法掩盖的浓郁水汽让这颗珍珠透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这颗珍珠以通体碧绿的反常颜色出现，很明显是某种奇妙的物品。
“持有此物者，二十五米范围内可获得女神的庇护。无形的洋流将可以察觉，海底压力不再是束缚，永久的水下呼吸。”
“只有一颗？”伯特里安蹙眉，想要讨价还价。
“仅此一颗，且需归还。”
雌性鱼人把这颗碧绿的珍珠卡在珊瑚上，龙威没有对她造成丝毫的影响，鱼人转身没入漆黑的海水里。那颗散发着灵光的珍珠似乎在向二龙探出扭曲而又美好的手臂，像是笑嘻嘻的揽客夜莺。
如若换做是普通的龙，恐怕早在看到鱼人递出珍宝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上去了。毕竟是个人都知道，只要是摆在龙面前的财宝，都会变成龙的资产，这些贪婪的飞天爬虫可没有跟你在开什么玩笑。无论是色彩龙还是金属龙，都会有这种倾向。区别在于邪恶的色彩龙会马上咬掉你的手，金属龙会悄咪咪地审视周围有没有其他生物，然后再悄咪咪地从你的手里夺过宝贝。
不过好在永戎和伯特里安都不是什么一般龙，他们初遇时候，永戎以宝石引诱伯特里安教学法术，但是幼龙期的红龙非常目中无龙的拒绝了。所以，他们对宝石珠玉都没有那种龙类共有的病态占有欲。
法师双手捧着散发着灵光的通体透彻碧绿的珍珠，飞到了永戎和伯特里安面前。而在靠近二龙的一瞬间，他们都‘看’到了一条宛如翠绿飘带一般的路线，从这颗珍珠内部浮现，一瞬间就穿透了漆黑的海水，绵延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还挺贴心，生怕我们找不到路...红龙看了看珍珠，又看了看永戎的面瘫脸，嗯...
“你拿着还是我拿着？”
“给我。我比你强，如果你被未知生物偷袭，我还能给你创造出逃跑的机会。而且，我不会水下呼吸的法术，你如果随便移动我会很难受。”捧着碧珠的法师双手微微一颤，似乎很是不满意永戎的说法，红龙不服气的说：
“？什么叫你比我强？”
“这是最合理的分配方式，而且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蓝龙用爪子尖轻轻的夹着碧珠，嵌到了脖子以下胸鳞甲之间的缝隙里。这一瞬间，永戎只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说不明白的感觉，就好像是不擅长游泳的他强行学会了如何感知水流中的暗流方向，知道什么时候顺着洋流发动攻击，蓝龙可以明显的感觉那种深海的闭塞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飞天一般的自由感。
“别闹了，和我走。”
永戎摆摆爪子，遏制了想要发牢骚的红龙。明明是第一次深海潜泳的蓝龙却异常熟练的钻入气泡壁膜，红龙见状也不废话，只是撇撇嘴跟着永戎的尾巴一同入水。
...
深海里怎么说呢...这里比伯特里安想的要脏很多。
有很多沉溺下来的船只，伯特里安扫了一眼无光的海底。有许多被海水侵蚀风化，呈现出那种腐朽的死绿色，各种灰尘一般的颜色覆盖海床，只剩下大概轮廓的沉船遗骸。还有很多说不出来名字的海洋植物，但是都是暗暗的，而且这里的海水透着一股年迈的味道，像是尘封多年的房间里散发的腐朽味...
[四环法术：操纵水体]
无形之力挤开了周围的水体，以一个透彻的水球半笼罩了二龙，既不影响永戎游泳，又可以拍开那些腐朽的沉渣。
呕，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地方...要不干脆溜了算了，别管什么泼辣女王了...红龙纠结的想着，但是那只鱼人说的话语让他还是很在意的。
泼辣女王为何会知道他的来历和身世？
永戎在宝珠的加持下非常轻松的利用看不见的洋流冲刷着自己游泳，他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用翼膜拍水，用尾巴当舵掌握方向转弯，跟着那碧绿的引导丝带就行。而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开启了祖代龙的龙威，一路上完全没有任何生物胆敢靠近二龙。
一边操控着水体，一边以浮空术跟随永戎的伯特里安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话来。
“你知道吗？鲨鱼的肉很难吃的，入口的湿腥鱼皮就是非常浓烈的尿骚味，而鱼血和老黄尿没什么区别，鲨鱼肉更像是在豺狼人尿液里浸泡过一样...千万别吃，吃了后悔100年！”伯特里安语气夸张的说，他甚至配合的干呕了几声。
“....我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你有这种癖好？”永戎专心致志的跟随踪迹，随口回应了红龙一句。
“啊呸！我怎么可能...说起来，我大老远就看到你们了，我也老早就想问你了。你们好端端的大陆上不待，为什么非要跑到这么远的海域来撒野？难不成是波撒的龙窝在那附近，然后你们来帮他找场子了？”伯特里安戏谑的开了个小玩笑，可不曾想这话让永戎的思绪微微滞涩了一瞬间。
蓝龙考虑了很多，他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划水游泳。一直到红龙这句话落下足足几分钟之后，久到红龙以为永戎没有听到，他这才开口：
“为了保卫我们龙息湾海域的主权，所以龙群出征击退侵犯我们海域边界的人类海军。”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们一群少年龙，哪来的领土？龙息湾...好俗的名字...等等...”伯特里安吐槽着永戎的取名品味，但是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红龙将信将疑的说：“你们....哪来的领地？该不会是...”
“从人类殖民者手里抢来的。”永戎语气依旧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不关己的事情。
这句话里藏着许多烧杀掳掠，红龙非常敏锐的听了出来。伯特里安此刻非常想用读心术去撬开永戎的脑壳，他下意识以为永戎在开玩笑。但是他的理智很清楚，大家都是色彩龙，只有他不一样而已。
宽大的龙翼拨开洋流，推着他们前行。阳光无法照耀到海底，这里一直以来都很黑。
“那你...你有没有吃人？”
沉默许久的红龙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永戎，但是话到嘴边，他只吐出这么一个句子。
蓝龙不回答，只是默默的划水。
“我问你话呢？回答我，永戎！你肯定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红龙激动的呲牙，发出一声短促的咆哮。
“...有些事情，是在所难免的。”蓝龙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伯特里安以为永戎是在变相认罪，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同伴会是那种嗜杀的龙。伯特里安觉得这样不对，当初在家族的时候杀那几个强盗是有原因说得过去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以永戎的才智是绝对有更好，更柔和的方式获得这片土地的。
蓝龙一边游泳一边语气淡然的道来：“不要被情绪左右，仔细听我说...”
“我认为，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有这个必要和你解释清楚。因为你是救过我命的龙，是我可以信任的龙，我无法也不能欺骗你。”
“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渴望变强。我迫切的寻求想要变强的任何方法，向奎斯请教冥想的方法，向波撒学习龙类的格斗技巧，以及...向你学习魔法的技艺。我答应过龙群，带领他们离开家族，走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道路。我必然不会沿用家族的强盗经营方式，若是随便找个地方占山为王，杀人放火...你绝对清楚，我是做不出来那种庸俗事情的。”
“我有着无论如何都要变强的理由，像我这么平凡的龙想要达成伟大目标，就得无所不用其极。必须以尽快，尽量的方法，让我们强大起来。”
蓝龙的语气似乎带上一丝对过往的缅怀，让伯特里安不知不觉仔细而又舍不得漏掉永戎半句话。
“实际上，我也很想问你。我本来以为魔力耗尽的我会死在人马之王的枪下，是你挺身而出救了我一命。不过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救过我几次，但是唯独那一次我不理解。”蓝龙粗犷而又轻柔的笑了一声：“要不，你先回答我，你那次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你...不要岔开话题！你...你先说你到底有没有吃人！”伯特里安听到这话是又气又好笑，永戎很巧妙的移开了矛盾，反而问起他来。
“...我并不是那么凶残又嗜杀的龙，没有必要我是不会杀人的，至于吃人...我更是做不到对智慧生物下口。”永戎摇摇头，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深暗的海水里突然浮出茂盛的海带，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深的地方还有海带，也许是某种异世界独有的变种吧。
“那卡赞他们呢？在抢夺地盘的过程中，绝对杀了人吧？说不定还吃了不少！”伯特里安有些气急败坏的指责永戎，他语气里的质问毫不掩饰。你为什么要放任卡赞干坏事？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强迫色彩龙不干坏事，无异于要求魅魔保持处女之身。行动之前我有明确告知约束过他们，只对重要的军事目标造成打击，不要额外造成损害。因为未来是我们统治这里，现在的伤害需要我们以后付出更多的人手修复。而死的人越多，也更不利于我们未来领地的建设。这一点我当然非常清楚，但是你是知道卡赞的，我能够压制他，让他认我当头领，但是这已经是极限。”永戎语气又回归了平淡。
“...我还是不满意，这样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红龙咬咬牙，他真的觉得永戎有些油嘴滑舌了。
“...哎，那如果换做是你，你是龙群首领，你会怎么做？你能约束卡赞么？”永戎叹气一声，反问了伯特里安一句。
“...”红龙张张下颚，然后咬牙切齿的说：
“我他妈要揍卡赞一顿！”
“他是我们的同伴，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他。”永戎指出问题所在。
深暗的海水变得不那么浑浊，像是来到了另外一片区域。
伯特里安沉默了片刻之后，给出了他现在的回答。
一只金色的法师双手凭空出现，小小的类人手爪还没有永戎一根爪子大。法师双手啪嗒一声，抽打在永戎上颚的边缘，这就像是人类扇了对方一个耳光，声音很大，侮辱性很强。
不过伤害约等于0。
“那我他妈先胖揍你一顿！然后回去再揍卡赞一顿！”
伯特里安呲牙，气势汹汹的对着蓝龙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