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冷得刺眼。赵峰坐在铁椅上，双手被铐在桌沿，下巴抵在胸口，脸色灰败如死灰。连续两天的突击审讯，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抵抗力气，但关于那个发送匿名短信的神秘人，他依旧闭口不谈。
“赵峰，你再顽抗也没用。”耿旭站在他面前，声音低沉如钟，“陈默已经交代，你们的所有行动都有第三方在暗中监控，那个神秘人不是你们的同伙，就是更高级别的存在。你现在交代，还能算立功，否则等我们自己查到，你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赵峰缓缓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查？你们查不到的。他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就算你们摧毁了核心实验室，抓住了我和陈默，也不过是触碰到了‘归航计划’的皮毛。那个神秘人……他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耿旭眼神一凛，“你是说他就在我们身边？还是说，他能监控我们的一举一动？”
赵峰却不再说话，重新低下头，任凭审讯人员如何追问，都只是沉默。耿旭知道，再审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暂时结束审讯，让警员将赵峰押回看守所。
走出审讯室，走廊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驱不散耿旭心头的阴霾。尚柳拿着一份报告快步走过来，脸色凝重：“耿队，技术科破解了核心服务器的部分数据，发现‘归航项目’除了研发生物武器，还在秘密收集全球老年人的健康数据，尤其是患有慢性病的老人。数据来源很分散，有医院的病历、社区的健康档案，还有……一些保健品公司的客户信息。”
“保健品公司？”耿旭心中一沉，“他们收集这些数据做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但从数据标注来看，这些老人被分为‘候选试验品’和‘淘汰品’两类。”尚柳将报告递给他，“而且，数据更新的时间，和邻市核心实验室被摧毁的时间高度重合，像是在紧急筛选目标。”
耿旭快速浏览着报告，眉头越皱越紧。他刚想开口安排工作，办公区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接线员的声音带着慌乱：“耿队，刑侦支队紧急报案！江城市区接连发生三起老人离奇死亡案，家属怀疑是被骗购买保健品后中毒身亡，现在已经有五名家属聚集在公安局门口，情绪很激动！”
“什么？”耿旭脸色骤变，“立刻让报案人到会议室，我马上过去。尚柳，你跟我一起，准备参与尸检。”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三名神情憔悴的家属坐在最前排，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哭得浑身发抖，旁边的中年男人紧紧攥着拳头，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悲痛。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声音哽咽，“我父亲前两个月被人忽悠，买了一款叫‘康寿丹’的保健品，说是能治百病，延年益寿。结果吃了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头晕、恶心，上周突然在家门口晕倒，送到医院就没救了！医生说死因不明，我们怀疑是那破保健品害的！”
另一位家属立刻附和：“我母亲也是！吃了‘康寿丹’之后，身体越来越差，最后离奇死亡。我们去找卖保健品的公司，结果发现公司早就人去楼了，负责人也联系不上！我们打听了一下，最近还有好几个老人都是这种情况，都是吃了‘康寿丹’之后出事的！”
耿旭看着家属们悲痛的神情，心中沉甸甸的：“你们先冷静一下，把详细情况说清楚。比如，‘康寿丹’是从哪里买的？有没有购买凭证？老人服用期间有没有其他异常？”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这是购买合同和付款凭证，是一家叫‘宏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企业在社区搞讲座推销的。他们说这款保健品是进口的，有国家专利，还请了‘专家’现场讲解，很多老人都买了。我家老头子吃了之后，每天都说是感觉身体变好了，没想到……”
尚柳接过资料，仔细翻看：“宏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我好像没听过这家企业。他们的产品有保健品批号吗？”
“有！他们当时展示过，说是国食健字的批号。”家属立刻说道，“但我们后来去网上查，根本查不到这个批号对应的产品！”
耿旭立刻安排：“张婷婷，你立刻带队去核查‘宏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注册信息、经营地址和相关资质，重点排查他们的资金流向；技术科，立刻派人去死者家中提取‘康寿丹’的剩余样品和老人的常用物品，进行初步检测；尚柳，你现在就去殡仪馆，对三名死者进行尸检，务必查明死因。”
“明白！”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走出会议室，张婷婷追上耿旭，语气担忧：“耿队，现在‘归航项目’的后续排查还没结束，又冒出这么一起保健品诈骗致死案，我们的人手会不会不够？而且，你说这两起案子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毕竟刚才尚柳说，‘归航项目’也在收集老人的健康数据。”
耿旭停下脚步，眼神凝重：“不排除这种可能。‘归航项目’收集老人数据的目的不明，而这款‘康寿丹’专门针对老人推销，还导致多人死亡，两者之间很可能存在某种联系。你在追查宏康公司的时候，重点关注他们的资金是否有跨境流动，是否和陈默、赵峰的关联账户有往来。”
“好！我会重点排查。”张婷婷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殡仪馆的尸检室内，温度低得让人发冷。尚柳穿上解剖服，戴上口罩和手套，站在第一具死者的尸体前。死者是一位78岁的老人，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看起来很安详，没有明显的外伤。
“开始尸检。”尚柳的声音冷静而专业。她先用听诊器检查了死者的胸腔，然后拿起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死者的腹部。一股淡淡的异味扑面而来，随行的年轻法医忍不住皱了皱眉。
“死者的肝脏和肾脏有明显的肿大和损伤，初步判断是急性中毒导致的器官衰竭。”尚柳一边检查，一边记录，“取肝脏、肾脏组织样本和血液样本，立刻送技术科进行毒物检测。另外，提取死者的胃容物，看看有没有‘康寿丹’的残留成分。”
三个小时后，尸检初步完成。尚柳摘下口罩，脸色苍白，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三名死者的死因都是急性中毒，症状高度相似，都是肝脏和肾脏严重受损。从中毒症状来看，不像是常见的毒物，更像是一种未知的有害成分。”
“未知有害成分？”年轻法医惊讶地说道，“难道是‘康寿丹’里添加了某种违禁成分？”
“很有可能。”尚柳语气凝重，“但这种成分很特殊，我之前从未见过。立刻将样本送去进行质谱分析和基因测序，看看能不能确定成分。另外，联系张婷婷，让她尽快找到‘康寿丹’的生产源头，提取更多样本进行比对。”
与此同时，张婷婷带领金融侦查小组的警员，来到了宏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注册地址——江城市区的一栋写字楼。但这里早已人去楼，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电脑被搬走，只剩下几张破旧的办公桌和宣传海报。
“张姐，这里有一份遗留的客户名单！”一名警员从地上捡起一沓纸，“上面有几百个老人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还有购买‘康寿丹’的金额和时间！”
张婷婷接过名单，快速浏览：“这些老人大多集中在江城的老城区，年龄都在70岁以上，而且很多都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这和‘归航项目’收集的老人数据特征高度吻合！”她心中一震，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耿旭的电话，“耿队，发现重大线索！宏康公司的客户名单，和‘归航项目’收集的老人健康数据特征完全一致，这两起案子很可能有关联！”
电话那头的耿旭，正在排查神秘人的线索，听到这个消息，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我知道了！你立刻将客户名单送到技术科，和‘归航项目’的老人数据进行比对。另外，重点追查宏康公司的资金流向，看看他们的钱是不是来自海外，有没有和陈默的关联公司有往来！”
挂了电话，张婷婷立刻安排警员将客户名单送去技术科，自己则留在现场，继续排查线索。她仔细翻看散落的文件，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宏康公司的信息。突然，她发现了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串电话号码。地址是江城市郊的一个废弃仓库，电话号码经过查询，是一个未实名登记的临时号码。
“这个仓库很可能是‘康寿丹’的临时储存点，或者是他们的秘密办公地点！”张婷婷立刻决定，“带几个人跟我去仓库看看，其他人继续在这里排查！”
夜幕降临，张婷婷带领几名警员，驱车前往江城市郊的废弃仓库。仓库位于一片荒无人烟的空地，周围杂草丛生，大门紧闭，看起来已经闲置了很久。张婷婷示意警员小心靠近，透过仓库的窗户往里看，发现里面堆放着大量的纸箱，上面印着“康寿丹”的字样。
“就是这里！”张婷婷压低声音，“准备破门！”
就在警员准备破门的时候，仓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黑影从仓库的后门跑了出来，朝着远处的树林跑去。
“追！”张婷婷大喊一声，率先追了上去。警员们立刻跟上，朝着黑影逃跑的方向追去。
树林里漆黑一片，树枝交错，很容易绊倒。张婷婷紧追不舍，能清晰地听到前面黑影的喘息声。跑了大约十分钟，黑影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黑影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慌乱。
张婷婷停下脚步，举起双手，语气冷静：“我们是警察！宏康公司涉嫌诈骗和故意伤害，你现在投降，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黑影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诡异：“警察？你们以为抓住我就有用吗？‘康寿丹’只是开始，很快就会有更多人‘受益’的。那个神秘人……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神秘人？”张婷婷心中一震，“你说的神秘人是谁？和‘归航项目’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黑影突然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跑去。张婷婷立刻追上去，却不小心被脚下的树枝绊倒。等她爬起来的时候，黑影已经消失在了树林里。
“张姐，你没事吧？”警员们赶了过来，扶起张婷婷。
“我没事。”张婷婷揉了揉摔疼的膝盖，眼神凝重，“他提到了神秘人，还说‘康寿丹’只是开始。看来这个保健品诈骗案，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很可能是‘归航项目’的后续行动。”
回到仓库，警员们对仓库进行了全面搜查，发现了大量的“康寿丹”成品和半成品，还有一些生产设备和原材料。技术人员立刻对这些物品进行了取样，准备带回技术科进行检测。
深夜的技术科里，灯火通明。尚柳带领技术人员，正在对死者的组织样本和“康寿丹”的样本进行检测。仪器屏幕上，复杂的曲线和数据不断跳动，尚柳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她知道，只有尽快查明未知有害成分的具体信息，才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而耿旭，此时正在公安局的监控室里，查看宏康公司办公地点周边的监控录像，希望能找到那个神秘黑影的踪迹。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赵峰的话——“那个神秘人无处不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个保健品诈骗案，到底和“归航项目”有什么关联？神秘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