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她虽然不完全明白,但也隐约感觉到,自己救回来的这个人,好像…非常非常了不起。而这些突然出现的“西装叔叔”,也厉害得吓人。
危机暂时解除,成志贤精神一松,剧烈的疼痛和疲惫感再次袭来。那名正在检查他伤势的死士沉声道:“主事,您肋骨可能骨裂,内脏有冲击伤,必须立刻接受专业治疗和详细检查。”
成志贤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一方面是为了治疗,另一方面,也不能再给德善和她的家带来更多潜在危险。
他看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成德善,眼神温和而坚定:“德善。”
“啊?在!”德善一个激灵。
“我的人来了,我现在必须离开去治疗。”成志贤看着她,认真地说,“谢谢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成志贤铭记在心。我向你保证,你和你的家人不会因为今晚的事受到任何牵连和麻烦。而且,我会报答你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关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包括我,还有这些来找我的人,希望你能暂时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你的家人。可以吗?这是为了你和他们的安全。”
成德善看着他郑重的样子,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和害怕,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我…我答应你,我不会说的。”
“很好。”成志贤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然后在两名死士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成德善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在危难中给予他庇护的女孩和这间简陋却温暖的屋子刻在心里。
“我们走。”
在几名死士的严密护卫下,成志贤步履蹒跚却坚定地走出了成德善的家门,融入了外面被军警和特工层层封锁的双门洞夜色之中。
成德善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和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只有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湿毛巾,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依旧怦怦直跳。
“成志贤…”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乱糟糟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1980年5月1日,凌晨,00:40,双门洞外围街道
死士驾驶的黑色轿车平稳而迅速地驶离了双门洞那片此刻已被无形铁壁封锁的区域。车内,成志贤靠在座椅上,脸色苍白,闭目忍受着每一次颠簸带来的剧痛。一名精通战场急救的死士正在为他进行初步固定和检查。
“主事,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首尔圣母医院,他们已经接到通知,准备好了手术室和最好的外科医生。”副驾上的死士小组长汇报道。
成志贤微微颔首,没有睁眼。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梳理着今晚的遭遇。朴浩东…这个名字如同毒蛇,盘踞在他的心头。此人不除,后患无穷。他通过意识连接,向那三名已植入军部身份的死士大领(大校)下达了指令:【动用一切权限和资源,配合全将军的命令,全力搜捕朴浩东及其党羽,生死不论!】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感知到那三名大领死士立刻开始了行动,一道道命令通过军线电话和无线电发了出去,庞大的军事机器为了他一个人而加速运转起来。
另一边,双门洞毗邻的九龙村棚户区,00:45
朴浩东和他剩下的十几名手下,如同困兽,隐匿在错综复杂、污水横流的狭窄巷道里。他们刚刚与一波巡逻警察发生了短暂交火,虽然成功摆脱,但也暴露了大致方位。
“少领,情况不对!”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士兵压低声音,语气焦急,“周边的路口全被封锁了,是军队的人!装甲车都开过来了!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朴浩东脸色铁青,他靠着墙,胸口剧烈起伏。刺杀失败,成志贤生死不明,现在又被逼入这绝地。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棚户区复杂的地形暂时躲藏,等风头稍过再想办法化整为零逃离首尔。但他万万没想到,军方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如此暴烈!这根本不是常规的搜捕力度,这简直是在打一场小型围剿战!
“妈的!全小将那条老狗,为了他的干儿子,这是要把首尔翻过来!”朴浩东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绝望,“成志贤…你命真大!那样都没打死你!”
他原本以为目标只是全小将的一个宠臣,杀了固然能重创全小将,就算失败,冲击也有限。但他严重低估了成志贤在全小将和成立才心中的分量,那根本不是简单的政治继承人关系,而是视若己出的亲情!动了他,等于同时捅了军方和情报部门两个马蜂窝,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少领,现在怎么办?硬冲出去吗?”另一名士兵问道,手里紧紧攥着m16步枪。
朴浩东刚想说话,突然,一阵极其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声和低沉的命令声。
“不好!是正规军!散开!找掩体!”朴浩东嘶吼着,猛地举起了手中的m16。
然而,已经晚了。
巷口瞬间出现了数十名头戴钢盔、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他们战术动作娴熟,三人一组,交叉火力瞬间覆盖了朴浩东等人藏身的区域。
“哒哒哒哒——!”
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而来,打在砖墙、铁皮屋顶和垃圾堆上,溅起无数碎屑和火星。朴浩东身边一名士兵刚探出头,就被数发子弹击中,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压制射击!狙击手就位!火箭筒!给老子轰了那堵墙!”一个粗犷的吼声在军队后方响起,正是奉命前来的一个营的营长,而他收到的命令,是来自师部大领(死士之一)的直接、冷酷的指令:“发现目标,无需警告,格杀勿论!”
“咻——轰!”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精准地命中了朴浩东等人依托的一处砖石结构的矮墙,剧烈的爆炸将矮墙连同后面的两名士兵一起炸飞。
惨叫声、枪声、爆炸声瞬间将这片贫民区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朴浩东的手下虽然也是精锐,但在人数、火力和战术完全被压制的情况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一个个倒下。
朴浩东目眦欲裂,他靠着半截水泥管,疯狂地向巷口扫射,打空了一个弹匣。但换来的却是更加精准凶猛的反击,子弹打得他抬不起头。
“全小将!成立才!成志贤!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他发出绝望的咆哮。
就在这时,一名死士中领(中校)亲自带着一个排的士兵,从侧翼迂回包抄了过来,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困兽犹斗的朴浩东。
“朴浩东少领,放下武器!”死士中领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朴浩东看着身边仅剩的三四名伤痕累累的手下,又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枪口,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脸上露出一抹惨笑,猛地举枪,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抵抗。
“砰!砰!砰!”
数声几乎同时响起的精准点射。朴浩东握枪的手臂、膝盖瞬间被子弹击中,他惨叫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武器也脱手飞出。那几名残存的手下也被瞬间击毙。
死士中领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脚踢开地上的武器,居高临下地看着因剧痛而蜷缩的朴浩东。
“留活口。”他冷冷地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带走!严密看管,以后主事要亲自审问。”
两名士兵上前,粗暴地将朴浩东拖了起来。朴浩东满身血污,眼神涣散,口中兀自喃喃咒骂着,但声音已经微弱下去。他精心策划的复仇,最终以自己和手下全军覆没,甚至连目标一根汗毛都没能真正伤到(在他看来)而告终。
00:50,驶往医院的轿车内
成志贤的脑海中,通过死士之间的特殊联系,清晰地接收到了朴浩东已被生擒的消息。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微微转动,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朴浩东…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刀。持刀的人,还藏在阴影里。”他心中冷然。张泰顽的余孽能有如此能量,在首尔核心区域发动如此精准的袭击,背后定然还有更深的黑手。朴浩东,只是一个开始。
“加快速度。”他轻声对司机说道。
“是,主事!”
轿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朝着灯火通明的医院疾驰而去。车窗外,首尔的夜色依旧深沉,但一场由成志贤主导的、更加残酷无情的清洗风暴,已然随着朴浩东的落网,拉开了血腥的序幕。而那个在双门洞救了他的女孩成德善,和他获得的系统力量,将成为他在这风暴中活下去,并攀向权力巅峰的关键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