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钥淡淡笑着,用手把玩着匕首,然后在叶觉玦注视中,猛地将匕首刺向自己。
鲜血的涌出,疼痛的袭来,无一不在提醒着叶觉玦,伤口来自于自己,她弯下腰,却仍在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往下倒。
“不知道这个成就你有没有?”许行钥的笑变得不怀好意,但仍站在原地,没有向前的意图,“伤害互换,虽然在游戏里帮助并不大,但对付那些……同伴?不,敌人时,实在太好用了。”
伤到内脏了,位置应该是。
叶觉玦并没有去听他的感慨,手仍紧握着匕首,等待属于她的时机到来。
她知道,依许行钥所展现出来的性格,到时,在她生命垂危时,他必然会上前嘲讽,那时,是她唯一的机会,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还是否有力气去反击,但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有去放弃的理由。
“其实,我还挺感谢你的。”许行钥话锋一转,脸上是虚伪的笑,“上一关毕竟是你带队领我们出迷宫的,我也没必须杀死你的理由,你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听话,去换一扇门呢?”
“换门等死吗?”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叶觉玦竟还有力气反驳,言语更是嘲讽意味十足。
“在这里,太聪明没什么好处。”许行钥像是想起什么,情绪变得低落,边摇头边向自己捅了第二刀。
这一刀,几乎带走了叶觉玦全部的力气,但她还是没有低下头。
许行钥凝视她许久,最后还是在自己身上又补上第三刀,看着叶觉玦总算是倒在地上,他才迈步靠近,语带悲悯:“快要见到你妹妹了,不开心吗?”
叶觉玦什么话也说不出。
许行钥却毫不在意,似乎也不是真的在询问叶觉玦,他犹如自言自语般:“你知道吗,当有人通知我,会长要见我时,我有多激动吗?”
“我以为终于要被赏识,能成为那些更顶尖的玩家,甚至……有朝一日跻身管理层。”他的语气变得庄重,随即又变成讽刺的笑,“可谁想到,竟然只是安排我去找一个人,然后就没我的事情了,我只是一个找人的工具……”
他紧紧盯着还在试图起来的叶觉玦,摇了摇头,继续抒发他无望的情绪:“我想不通,凭什么有些人天生就能获得更多关注,更多助力,就连进入天意也是这样,同样起步,为什么有人能被赏识,而我到今天,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底层玩家?”
叶觉玦在心中默数着心跳,平静地注视着许行钥快要失控的情绪。
“叶觉玦……”
许行钥重复着这个名字,又拿出那张照片,这次他把照片丢在了地上,“我既然调查过你妹妹,当然知道你,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不是吗?”
他迷惑地看了叶觉玦一眼,“可我记得你不是有严重心脏病吗,现在看着还挺健康的,难不成你是为了活命,才进入天意?”
叶觉玦的余光正好能看见照片的全貌,看着上面的苦涩笑容,她感觉连心脏也变得疼痛了。
“真巧啊,你妹妹似乎也是抱着这个念头来的,还是说……她其实成功了?”许行钥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对,她死得那么快,怎么可能治好你。”
叶觉玦抬起头,眼中满是强烈的不甘与仇恨。
“恨我?”许行钥俯下身,扬了扬下巴,“应该的,你可是死在我手上。”
“按理说,我应该留你活口,把你的消息告诉那位会长,他那么关注你妹妹,对你肯定也很感兴趣,可惜……没这机会了。”他的语气变得愉悦,几乎就要哼起歌,“一想到你这种能被会长关注的人,要死在我手里,我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懦弱的人。”叶觉玦艰难地用手撑着地面,她竟然想要起身,“像你这种靠放弃自己生命去夺取他人生命的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我不配?”许行钥没有生气,淡淡道,“之前那些人也这么说过,正好,你可以去和他们交流一下心得。”
说着,他再次举起匕首,这次对准的是心脏。
临近,他想在叶觉玦脸上看到求饶的情绪,毕竟以往那些人也都是这样,无论之前是多么高傲,在面对死亡时总是卑微如土。
但他失败了,叶觉玦脸上别说恐惧,连哀求都没有,她只是在静静地看着他,坦然得好像赴死的人是他。
再见,许行钥无声地说了一句。
大量鲜血涌出,匕首落地。
叶觉玦没有动,她的视线中,正缓缓展现着来自系统的字眼。
【恭喜,经规则主人许可,您于本场游戏确立了一条新规则。】
【放弃生命者,无法存活。】
叶觉玦又想起刚才,在她说完那句话后,从她的心底响起了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又含有一声轻叹。
“我也觉得。”
【主线任务已完成。】
【恭喜,叶觉玦,您成功通关本场游戏。】
【一百二十秒后,将为您进行游戏总结算,请稍作等待。】
评价结束了?
叶觉玦陷入迷茫,再次环视周围,仍是空无一物,一个决定在她心中产生。
【让我对话——在所有游戏中,您均可获得一次与规则主人独自对话的权利。】
“我要与你对话。”她抬头看向上方,平静宣告。
寂静,甚至过于单调了。
叶觉玦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举动,她仍等待着辛瞳真的回应。
“为什么?”
一声哀怨从四面八方响起,接着,面前洁白的墙壁变得扭曲,甚至在与周边的一切在进行着融合与重构。
重新睁眼时,叶觉玦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颜色之中,是的,虽然这样说令人无法去想象,但也只有这个词能勉强来描述了,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在不断流动着的,仿佛有生命的色彩。
而在她的面前,则站立着一个更加难以形容的人,从打扮来看,是一位女性,但当叶觉玦触及视线,想要去描绘她的面容时,却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