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了澜大附近的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这是我们的临时聚集地。
“铁子,你刚才真的太吓人了!”王杰满脸无奈地看着我。
江俊杰也附和道:
“是啊,我本来还想着劝劝浩哥呢,但看到他那副样子,我都觉得自己要是劝了,估计下一秒浩哥就会直接把我给杀了!”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恐惧。
周子明也同样是一脸后怕。
“太吓人了,我现在都觉得当时在寝室里,浩哥对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他想起自己在寝室里被我支配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越发愧疚起来,连忙说道:“对不住啊,刚才确实是有点被冲昏了头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刚才的感觉,我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蒙,思维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甚至还有点晕乎乎的,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种感觉就像是失去了自我,完全被某种情绪所左右。
“哎,下次注意点吧。”王杰轻叹一口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提醒我要更加谨慎。
接着,王杰从卫衣兜里掏出了那把众生平等器,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他的动作缓慢而慎重,似乎在传递着一种重要的责任。
当他把众生平等器交到我手中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一脸真情实意地对我说:
“铁子,以后我们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我的信任和期望。
我紧紧握住众生平等器,感受着它的重量和质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王杰继续说道:“但如果真到了用这玩意儿的那天,我想告诉你的是,兄弟我不后悔,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我看着王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对兄弟的信任和支持的微笑。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我将目光转向了周子明和江俊杰。
他们也正看着我,脸上同样挂着傻笑。
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我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同样的信任和支持。
这一刻,我不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突然觉得手中的这把家伙竟显得如此沉重。
今天所发生的这件事情,其实是王杰经过深思熟虑后精心策划的。
毕竟我们还只是学生,经济上并不宽裕,实在是难以承担这么多人的医疗费用。
于是,王杰便提议采取一种极端的方式——去抢杰。
王杰对吸独者和贩独者深恶痛绝,因此我们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些只能赚取微薄利润的散户独贩身上。
那么,究竟什么是散户独贩呢?
简单来说,他们被称为发药仔,就像是社会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马仔一样,只能搞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独品来贩卖。
由于这些散户独贩无法获得巨额利润,即使被抓,也不可能会吃花生米。
所以,他们通常不会像大独枭那样高度警惕,也相对不那么危险。
而那把“众生平等器”,完全可以说是我们运气好,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至于为什么我们没有选择去抢劫大独枭呢?原因很简单,一句话,惹不起。
别说大独枭了,即便是这些散户独贩,基本上也都不是善茬。
要是运气不好,正好碰到他们吸大了,那你估计就成东一块,西一块了。
就说刚才我们抢的那个,我都是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突然制住他,不然你看他敢不敢开枪。
而大独枭可是比这种人还狠一万倍的存在!
别人玩的都是什么微冲,ak之类的,去跟他们玩?
别说我们了,就是牛魔王来了都要被抓去送两吨货。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选择向散户独贩下手。
而且正好王杰托他以前的兄弟打听的时候,那人就说他孤儿院附近就正好有一个,他把地址给了我们,我们就摸了过去。
沧澜市中医院。
医院,永远都是生意最好的地方,里面无论是白天或是黑夜,就诊的人依旧是数之不尽。
我们的人也在其中。
医院急诊室门口,一堆鼻青脸肿的小混子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
尽管大家都伤痕累累,但丝毫不见颓废,因为干仗受伤对他们来说,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了。
“浩哥,杰哥。”
“明哥,小杰哥。”
见我们的到来,众人纷纷停止交流,一脸恭敬地跟我们打着招呼。
“浩哥,杰哥。”张浩川也是一脸惊喜地走了出来。
我们去办事的时候没带张浩川,让他先来医院守着。
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要干的事确实有点吓人,而张浩川的胆子又太小,带上他怕出什么变故。
另一方面医院也确实需要人守着,所以张浩川就成了最佳人选。
“怎么样了?”我关切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向张浩川问道。
“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三个在处理伤口,兄弟们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就是要休息几天。”
张浩川简单地跟我诉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我听闻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没出什么大事就行。
随后,我朝江俊杰努了努嘴。
江俊杰见状便从兜里将那三沓元子给拿了出来递给张浩川。
“这里差不多有三四万,你一会儿去把钱交了。”我轻声地对张浩川说道。
江俊杰钱拿出来递给张浩川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们,包括张浩川。
“你们这什么眼神?”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王杰他们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反而对这个局面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浩哥,你们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去整这老些钱?”张浩川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向我确认道。
因为我们商量计划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张浩川,不然凭他的性子,估计又要咋咋呼呼的,说这不妥那不妥的。
不等我开口,江俊杰就率先说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是专门抢的独贩,还是上门那种,不然我们上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这么多钱?”
张浩川和受伤的兄弟们都沉默了,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神色愈发浓烈。
抢杰,这是一个多么令人胆寒的词汇啊!
更何况是去抢杰独贩,而且还特么是直接找上门去!
这些事情,哪怕是分开来看,对于我们这些个毛头小子来说,都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们却如此果断地就去做了,甚至还直接挑战了最高难度。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他们这些小弟。
抛开这些不谈,单说这三四万块钱吧。
这么大一笔钱,无论放在谁的手里,都会让人怦然心动吧?
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动一点歪心思?
毕竟,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笔钱无疑是一笔巨额财富,甚至可以说是超级大巨款。
可是,在我们这个老大还要让小弟交钱的圈子里,我们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举动。
不仅从没收过他们的团队费,反而还为了他们这些小弟去凑钱,走的还是极端路线。
最后,更是毫不犹豫地把钱拿了出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样的举动,怎能不让他们内心感动呢?别说是他们了,就连一直处于高层位置的张浩川,内心都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浩哥,啥也不说了,以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浩哥,为了我们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值得吗?”
“浩哥,我嫁给你吧,我给你暖被窝。”
此刻,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纷纷都是一副士为知己者死,一副终于遇到明主的模样。
要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混子和社会上的混子有着本质的区别。
社会上的混子跟随老大,往往是出于对金钱和地位的追求,他们渴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实现所谓的“成功”。
然而,我们这种混子却并非如此。
我们跟随老大,更多的是为了满足内心的虚荣和炫耀欲望。
比如说,我有幸跟随了一个特别厉害的老大,那么在外面,我就仿佛拥有了一种嚣张的资本。
当遇到有人与我发生冲突时,我便可以毫不畏惧地对他说:“我大哥是某某某!”
然后看着对方被我的话语所震慑,露出惊愕的表情,我心中就会涌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
不仅如此,打架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混子来说,也是一种展示自己“实力”的方式。
我们崇尚暴力美学,谁没有幻想过在刀光剑影中展现自己的英勇呢?
尤其是在女生面前,我们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都变得异常勇猛,仿佛获得了某种神秘的 buff 加成。
相比之下。
社会上那些有地位的混子在遇到打架的事情时,通常会冷静思考,权衡利弊,考虑这样做是否值得,是否能给自己带来实际的利益。
而我们打架的时候,只要有人喊一声,大家都会争先恐后地想要去踹上两脚。
他们一听到有打架的消息,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仿佛生怕错过这场“盛宴”。
就算是听到不认识的人在打架,我们也会按捺不住好奇心,非得去凑个热闹不可。
因此,打架受伤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自己处理自己的伤势。
因为我们打架很少会造成残废或者重伤。
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伤或是暂时失去行动力。
处理这些伤口,无非就是花个几十块钱或者一百块钱而已。
在这个每周生活费人均 200 块的年纪里,虽然这些钱花出去会让人心疼一下,但也还不至于让人承受不起。
要是每个当老大的都像我这样承担所有的费用,那谁能承担得起呢?
毕竟大家都还是学生,经济上并没有太多的自主权。
“滚滚滚!看看你们一个个这副狼狈的样子,连陈龙和张老三那两头驴马烂子都打不过
都给我好好养伤,等你们伤养好了,哥带你们去把他们通通干死!”
我嘴上虽然笑骂着,但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众人闻言,同样笑着纷纷附和着我说的话。
“哈哈,有浩哥在张老三和陈龙算个jb。”
“对对,陈龙手底下那个王二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等我伤养好了,非要让他认识认识我。”
跟他们聊了几句后,我这才将张浩川叫到一边交代道:
“你去把兄弟们的医药费交了,剩下的就放在你这,作为以后我们的活动经费。”
张浩川闻言,难得严肃了一次,他看着我,问道,“哥,你就这么放心的把这个多钱交给我?”
张浩川的问题让我一愣,随后一脸无语地笑着给了他一拳,“你是老子兄弟,你说我放不放心。”
“行,我先去交钱。”张浩川脸上涌起一抹感动,紧了紧手里抓着的钱,立马便朝着缴费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