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带兵回京？”
太子赵天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挥手让禁军将领退下，转向蓁离，眼神中带着审视。
“王储，这件事你知道吗？”
蓁离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按计划，赵天佑应该跟着冰璃躲避追兵，怎么会突然带兵回京？
“本宫需要出宫一趟。”太子道，“王储是随本宫同去，还是留在宫中？”
“我随殿下去。”蓁离做出决定。她必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两人匆匆离开寝宫，赵天翊、白子轩、胡青岚三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得知情况后，赵天翊脸色骤变。
“这不可能！”他脱口而出，“三殿下没有兵权，哪里来的兵？”
“这正是本宫想知道的。”太子冷冷道。
一行人骑马赶往京城南门。沿途街道已经戒严，百姓被要求留在家中，商铺全部关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登上南门城楼，眼前景象让蓁离倒吸一口冷气。
城门外三里处，一支军队正在列阵。人数约莫五千，装备精良，军容整齐。中军大旗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骑在马上——正是三皇子赵天佑。
但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让蓁离更加震惊。
是冰璃。
冰原族圣女居然和赵天佑在一起，而且看她的装束，显然已经换上了人族的将军铠甲。她身后，还有大约两百名冰原族战士，个个全副武装。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胡青岚惊讶道。
太子眯起眼睛：“看来本宫低估了三弟。他居然能说动冰原族为他效力。”
蓁离心中疑惑更甚。冰璃之前说要带赵天佑躲避追兵，怎么会变成带兵回京？而且，赵天佑哪里来的这么多军队？
“开城门，本宫要出去与三弟对话。”太子下令。
“殿下不可！”守城将领急忙劝阻，“三皇子来者不善，殿下出去太危险。”
“无妨。”太子摆手，“有王储在，本宫的安全无虞。”
这话将蓁离也绑上了。如果太子出事，蓁离难辞其咎。
城门缓缓打开，太子只带了一队亲卫和蓁离等人出城。两军在城门外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三弟，你这是何意？”太子策马上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
赵天佑也策马出阵。与在寒铁城时不同，此刻的他神情坚毅，眼中再无病弱之态。
“太子殿下，”赵天佑朗声道，“臣弟听闻父皇病重，太子监国，却软禁忠臣，迫害贤良。臣弟特率兵回京，只为面见父皇，问个明白！”
“面见父皇需要带兵吗？”太子反问，“三弟，你私自带兵进京，已犯谋逆大罪。现在退兵，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退兵？”赵天佑笑了，“退了兵，我好让殿下继续软禁？继续迫害李相这样的忠臣？继续与幽冥勾结，祸乱朝纲？”
最后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三弟慎言。”太子脸色不变，“你与幽冥勾结，证据确凿。现在反咬一口，是何居心？”
“证据？”赵天佑从怀中取出一物，“这就是证据！”
那是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幽冥的标志。更可怕的是，令牌上残留的气息，与太子身上的气息极其相似。
“这是从太子东宫搜出的幽冥令！”赵天佑高举令牌，“太子与幽冥早有勾结，父皇中毒，李相被软禁，都是太子的阴谋！”
城上城下，一片哗然。禁军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谁。
蓁离看向太子，太子神色依旧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伪造证据，诬陷储君，罪加一等。”太子缓缓道，“三弟，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失望的是臣弟！”赵天佑怒道，“臣弟原本敬你为兄长，信你为储君。但你在寒铁城设伏杀我，在京城迫害忠良，与幽冥勾结祸害苍生！这样的储君，不配为人君！”
这话说得很重，已经彻底撕破脸了。
太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三弟，你口口声声说本宫与幽冥勾结。那你呢？你身边的冰原族圣女，难道不是幽冥的盟友？”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冰璃。
冰璃策马上前，冷冷道：“太子殿下，冰原族从未与幽冥结盟。倒是殿下您，身上那股幽冥之力，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她修炼冰原族秘术，对幽冥之力特别敏感。此刻她指着太子，声音清亮：“诸位请看，太子殿下眉心隐约有黑气，那是长期接触幽冥之力的标志！”
众人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太子眉心处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黑气。虽然很淡，但在阳光下确实可见。
太子摸了摸眉心，叹道：“冰原族圣女好眼力。但本宫这幽冥之力，是为了救父皇才沾染的。父皇中了幽冥之毒，本宫每日为他输送灵力祛毒，难免沾染。”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赵天佑不买账。
“巧言令色！”他喝道，“今日臣弟既然来了，就一定要面见父皇，查明真相！太子若心中无愧，就让开道路！”
“若本宫不让呢？”
“那就……”赵天佑握紧剑柄，“刀兵相见！”
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双方军队都握紧了武器，只等一声令下。
就在这时，蓁离策马上前，挡在两军之间。
“都住手！”她高声喝道，“你们都是陛下的儿子，是人族的皇子！如今外敌当前，邪神未除，你们却要自相残杀吗？”
她的声音中蕴含着七德之力，如钟声般传遍全场，让躁动的士兵们渐渐平静下来。
“王储，”赵天佑看向她，“此事与你无关，请你退开。”
“与我无关？”蓁离摇头，“三殿下，你口口声声说要查明真相，可你现在的做法，只会让真相被鲜血掩盖！”
她转向太子：“太子殿下，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人族，可你软禁大臣、控制皇宫，这难道就是为人族着想？”
两边都得罪，但蓁离必须说。她不能让这场内战爆发。
“王储说得对。”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李延年在几名禁军的“护送”下登上城楼。虽然行动受限，但这位老相国的威严仍在。
“李相！”赵天佑惊喜道。
“三殿下，收兵吧。”李延年沉声道，“带兵进京是大罪，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已犯下大错。现在收兵，老夫还能为你求情。”
“可是李相，太子他……”
“太子之事，自有陛下定夺。”李延年打断他，“你现在要做的，是放下武器，进城请罪。”
这话看似在帮太子，实则是在救赵天佑。只要赵天佑放下武器，太子就不好当众杀他。
赵天佑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犹豫了。
但冰璃忽然开口：“不能收兵。收了兵，就是任人宰割。”
她看向蓁离：“王储，你可知道太子为什么要软禁李相，迫害三皇子？”
蓁离看向她，等待下文。
“因为太子在找一样东西。”冰璃缓缓道，“一样藏在皇宫深处的宝物——‘天命玺’。”
天命玺？蓁离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但太子和李延年的脸色同时变了。
“冰原族圣女，”太子声音转冷，“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冰璃毫无畏惧，“天命玺是圣贤留下的三件圣器之一，与七德之器、混沌封印齐名。它有一个作用——确认真正的君主。”
她看向众人：“传说，只有得到天命玺认可的人，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太子软禁陛下，控制皇宫，就是为了找到天命玺，确认自己的‘天命’。”
这个秘密太过惊人，连赵天佑都愣住了。
“天命玺……真的存在？”他喃喃道。
“存在。”冰璃肯定地说，“而且就在皇宫的某个地方。太子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所以他需要时间，需要控制局面，需要排除一切可能的竞争者——比如你，三殿下。”
一切都说通了。太子为什么要软禁人皇？为什么要迫害赵天佑和李延年？因为他要在找到天命玺之前，清除所有障碍。
“冰璃，”蓁离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冰原族世代守护混沌封印，也世代传承着圣贤的秘密。”冰璃回答，“天命玺的存在，是圣女代代相传的秘辛。原本我不该说，但太子与幽冥勾结，已失去成为君主的资格。”
她看向太子：“殿下，你身上不仅有幽冥之力，还有混沌意志的气息。如果我没猜错，你不仅与幽冥有联系，还接触过混沌意志，对吗？”
这话如同最后一击。太子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
“冰原族圣女……”他缓缓拔出佩剑，“你今日，必死无疑。”
战斗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京城北方，突然升起一道黑色烟柱。烟柱直冲云霄，在天空中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
“那是……幽冥大军！”有士兵惊呼。
确实，黑色烟柱的方向，正是北疆边境。幽冥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动进攻了！
“报——”一匹快马从北方疾驰而来，马上的传令兵浑身是血，“北疆急报！幽冥大军三十万，已突破边境防线，正朝京城杀来！”
三十万幽冥大军！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内斗还未解决，外敌已经杀到。
太子和赵天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三弟，”太子率先开口，“私怨暂且放下，先御外敌，如何？”
赵天佑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好。但战后，我要面见父皇，查明一切。”
“可以。”
兄弟俩暂时达成和解。但蓁离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她望向北方的黑色烟柱，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幽冥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绝不是巧合。
也许，这一切都是幽冥的计划——让人族内斗，然后趁虚而入。
“传令！”太子登上城楼，声音传遍全军，“所有军队，立刻进入战备状态！京城进入战时管制，所有青壮年男子编入守城军！”
“李相，”他看向李延年，“麻烦您老负责后勤调度，确保粮草军械供应。”
李延年点头：“老臣领命。”
“三弟，”太子又看向赵天佑，“你带来的五千兵马，编入城防军，由你指挥南门防御。”
“是。”赵天佑应道。
“王储，”最后，太子看向蓁离，“幽冥大军来势汹汹，普通军队难以抵挡。需要你的七德之力相助。”
“我会尽力。”蓁离道，“但幽冥大军为何突然进攻？它们的目标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幽冥大军之前一直很隐蔽，为何突然如此大张旗鼓？
冰璃忽然道：“我知道它们的目标。”
“什么？”
“你。”冰璃指向蓁离，“王储，你集齐了七德之力，加固了混沌封印。对幽冥来说，你是最大的威胁。它们发动大军，一是为了消灭你，二是为了……抢夺七德之器。”
抢夺七德之器？幽冥不是已经有混沌意志了吗？
“七德之器是圣贤创造的，与混沌意志同源。”冰璃解释，“幽冥如果得到七德之器，就能更容易地解开混沌封印。”
原来如此。幽冥发动总攻，是为了最后的决战。
“它们会从哪里进攻？”太子问。
“四面八方。”冰璃神色凝重，“幽冥大军不只有地面部队，还有空中和地下的。这一战，会非常艰难。”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北方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军队开始出现。那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由各种被幽冥控制的怪物组成的军团——有巨大的骸骨巨人，有飞行的石像鬼，有钻地的地穴魔……
更可怕的是，在军团中央，一辆由九头骨马拉着的黑色战车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
虽然距离很远，但蓁离能感觉到，那身影的气息强大到令人窒息。
那是幽冥的本体，或者说，是幽冥在人间的最终化身。
“终于来了……”蓁离握紧手中的和合珠，七德之力在体内沸腾。
这一战，将决定北疆，乃至整个世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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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