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底气稍微有点不足。
许繁星更觉得他古怪了，虽然他平时也内敛，但眼神总是坦荡而专注地落在她身上，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躲闪。
“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昨晚没睡好？”
昨晚……
那些旖旎又不可描述的片段又涌入脑海。
周靳南喉头滚动，不敢去回想细节，含糊道：“确实没睡好，可能有点紧张。”
许繁星好奇地打量他，随即凑近了些，调笑道：“真的？可我看着……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周营长，你该不会是……昨晚做梦梦到我了吧，嗯？”
一下子被戳中心思，周靳南差点被呛到，脸憋得有点儿红，“咳，别瞎说。”
他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赶紧去照相馆了。”
许繁星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偷笑了声。
看来，昨晚那个吻，后劲不小嘛。
这时，周母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古朴精致的紫檀木盒子，“繁星丫头啊，等一下，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小心地打开盒子。
里面红色绒布上，躺着一只玉镯。
那玉镯通体莹润，是极为纯正的玻璃种，质地细腻光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老物件。
周母将玉镯拿出来，“这是靳南他奶奶传给我的，也是给周家媳妇儿的。今天你们要去领证了，我就把它交给你。来，戴着它去拍照，喜庆，也好兆头。”
许繁星一眼就看出这玉镯的珍贵，连忙说：“伯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什么不能收！”
周母嗔怪地瞥她一眼，“你马上就要跟靳南结婚了，这东西不给你给谁？快，把手伸出来，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周母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将那玉镯子套进她纤细的手腕，大小竟是刚刚好。
莹绿的玉镯，衬得她手腕更白皙了，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瞧瞧！多好看，多合适！”周母左看右看，满意得合不拢嘴，“这就是缘分，你就该是这镯子的主人！”
许繁星只觉得手腕沉甸甸的，她以前有很多的珠宝首饰，但意义都跟这个不一样。
这不仅仅是一件首饰，更是周家对她毫无保留的认可和喜欢。
许繁星有些动容，“谢谢伯母，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哎，好孩子！”
周母眼眶忽然有些湿润，笑着催促，“快去吧，早点去把事情办妥，家里等你们回来吃饭！”
……
京市的照相馆可要比乡下的大多了，布景也更多，大多是手绘的风景布幕。
老师傅热情地接待了周靳南和许繁星，给他们拍半身合照，结婚照基本都这样。
两人并排坐在凳子上，肩膀挨着肩膀。
“男同志，靠近一点女同志。对，笑一笑，自然点……”老师傅在相机后指挥着。
周靳南坐得板正，努力想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却因为紧张显得有些僵硬。
许繁星倒是落落大方，她悄悄伸出手，在背后轻轻挠了挠他的腰。
周靳南浑身一颤，侧头看她。
许繁星冲他笑起来，那笑容明媚又带着点小俏皮，瞬间驱散了他的紧张。
他下意识地回以一笑，眼神跟着温和下来。
“好！很好，就这样！”老师傅抓住时机，按下了快门。
拍完传统的结婚照，许繁星拉了拉周靳南：“我们换身衣服再拍几张照片吧？就当留个纪念。”
她知道这个年代不兴这个，基本上拍张半身照就完事儿了，但还是想拥有这份仪式感。
见她一脸期待，周靳南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听你的。”
照相馆不像现代，压根没有婚纱这种东西，全是灰蓝黑色调的衣服，她想换上裙子再拍几张。
许繁星是带了裙子过来的，走到里间换上。
当她撩开布帘走出来的时候，整个照相馆仿佛都亮了一下。
白色连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妆容很淡，却眉眼如画，唇红齿白，象牙白的肌肤晶莹剔透。
周靳南看呆了。
他好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看不到其他东西，世界里只剩下这个俏生生站在那儿的姑娘。
正如周姝言所说，真的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美人。
他的心狂跳起来，浑身血液上涌。
许繁星被他那直勾勾的的眼神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走上前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看吗？”
周靳南猛然回神，耳根泛红，却舍不得移开目光，“好看。”
很好看。
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接下来的照片，周靳南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在许繁星的引导和老师傅的调动下，还是很顺利地就拍好了。
老师傅不停地感叹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真好看啊真好看……
恨不得把两人照片洗出来后，装裱起来放在店门口充当门面。
从照相馆出来，周靳南就带着许繁星来到区革委会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填表、盖章、念语录……流程简单却庄重。
当工作人员将那张印着大红喜字，写着两人名字的结婚证递到周靳南手里时，他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心潮澎湃。
许繁星凑过来，看着这张像是奖状的结婚证，觉得新奇。
周靳南看向她，胸腔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满。
许繁星不经意转头，见他正盯着自己看，目光灼灼的，忍不住笑了：“周营长，这下，你真是我男人了哦。”
“……”周靳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
酝酿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鼓起勇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喊了她一声：“媳妇儿。”
许繁星先是一愣，看着他泛红的脸，嘴角笑意扩大，“嗯，听见了。”
工作人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对颜值超高的新人，又递过来一本册子，“恭喜两位同志结成革命伴侣，这是组织上对新婚同志的关怀，一些相关的知识普及，你们可以学习一下。”
许繁星下意识地接过，道了声谢。
她看了一眼小册子，上面印着几个字。
《新婚教育手册》。
许繁星原本以为是针对新婚夫妇的思想教育之类，随手翻开了第一页，看到目录的时候，脸上瞬间火烧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