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三长老冥烛终于彻底暴怒，双掌一错，玄阴掌全力催动，掌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咔嚓”的冻结声。这一掌若是拍实了，便是精钢也要碎成冰渣。
五长老冥寂和六长老冥途见状，也同时出手，三人呈品字形攻向壮汉，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壮汉左臂的衣袖突然“刺啦”一声碎裂开来。
月光下，一条通红如烙铁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那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更令人惊骇的是，臂上赫然纹着一只狰狞的图案——六只脚，四只翅膀，没有面目的恐怖生物，仿佛来自上古洪荒的凶兽。
壮汉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一拳轰出。
然而这一拳轰出的刹那，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恐怖的拳风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声。拳风所过之处，草木摧折，土石翻飞，仿佛一头无形巨兽横冲直撞。
三位长老的攻势在这股拳风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玄阴掌的寒气被瞬间蒸发，三人的护体真气寸寸碎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数十丈外的山壁上。
“噗——”
三长老冥烛一口鲜血喷出，胸骨传来阵阵剧痛，竟已断了好几根。他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堂堂武王强者，玄阴宗三长老，竟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山野糙汉，用拳风就击溃了？甚至对方连真身都没有靠近！
这要是传出去，他冥烛将成为整个武道界的笑柄！
“我杀了你！”冥烛双目赤红，挣扎着就要起身拼命。
“三哥！不可！”六长老冥途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了冥烛。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冥烛一怔，转头看向六弟，只见冥途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六弟，你...”五长老冥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冥途没有解释，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两位兄长拽起，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走...快走...现在就走...”
他的反常让冥烛和冥寂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六弟冥途向来冷静沉着，即使面对宗主也从未如此失态。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多问，任由冥途拽着他们狼狈后退。
直到退出百丈之外，确认那壮汉没有追来，冥途才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六弟，到底怎么回事？”冥寂皱眉问道。
冥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眼神中仍残留着深深的恐惧。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心绪，声音依旧发颤：“三哥，五哥...你们可知道，二十年前，我为何会重伤闭关三年？”
冥烛一怔：“不是大长老派你去刺杀龙阁弟子，任务失败受伤了吗？”
“是...但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吗？”冥途的眼中浮现出痛苦与恐惧交织的神色，“那日，我奉大长老之命，在此地附近埋伏刺杀一名龙阁的年轻弟子。我埋伏了三天三夜，终于等到目标出现。”
“就在我即将得手时，一个手持柴刀的汉子出现了。”冥途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他就像今晚一样，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樵夫。我本以为随手就能打发，结果...”
他顿了顿，身体又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结果他一拳，只用了一拳，甚至没有碰到我的身体，仅仅靠拳风就将我轰飞数十里。我的肋骨全断，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要不是他没有杀念，对我手下留情，我早就...”
冥烛和冥寂听得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说...”冥寂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今晚这人，就是二十年前那个...”
“绝不会错！”冥途斩钉截铁地说，“那通红的左臂，那恐怖的图案，还有那种超越一切的自信目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三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冥烛才涩声道：“一拳就能将你轰杀...恐怕大哥都做不到。”
想起那壮汉的目光，冥烛背后瞬间冒出一阵冷汗。那是一种怎样的自信？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他正视。在那种目光下，自己这个所谓的武王强者，简直如同蝼蚁般渺小。
“三哥，我们...我们刚才差点就...”冥途后怕地说。
冥烛重重叹了口气，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化作了无力感。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什么颜面、什么尊严，都是笑话。
“走吧。”他颓然道，“先去把欧阳焱和欧阳烈的尸体带回去。至于林阳...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三人相视苦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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