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沉着的开口“李小姐，我有几个条件。”
成了。
“您说。”李梅娜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第一，要五年顶薪合同。”
“没问题，这正是打算去做的。”
“第二，球队必须配备专业中文翻译以及中餐厨师。”
“这个清楚，毕竟中国人不太习惯天天吃西餐，之前一直是您母亲在做饭，后续由这边来安排。”
“第三，”姚明停顿了一下，“需要保证，如果受伤了，球队也不会放弃。”
听到这里，李梅娜的眼眶微微发热。
如果受伤，球队不会放弃。
前世二零一一年，姚明因为脚伤反复而被迫退役。
当时火箭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是选择了放弃。
既没有顶级医疗团队，也没有充足的康复时间，甚至连一个合格替补都不愿意去配置。
当姚明最后说出“身体不允许”的时候，眼神里满是绝望。
这一次，绝不会再那样。
“保证。”李梅娜清了清嗓子，“会为您配备更好的医疗团队，更充足的恢复时间。”
“球队会一直陪到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天，然后以您所希望的方式进行退役。”
姚明对上她坚定的目光，也随之更坚定几分。
随即他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
李梅娜握住那只巨大的手，竭力让情绪不至于失控。
这一次，必须为他争取到一个更完满的职业生涯。
“对了，”姚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李小姐，自由市场还没开启，现在签约……”
“这次谈话，从未发生。七月一日零点，律师会联系您的经纪人。”李梅娜起身。
“在那之前，保持距离。”
姚明点头，也随之站起。
李梅娜走到门口，忽然回头。
“姚先生，还有一句话想说。”
“什么话？”姚明一愣，还以为球队对他另有要求。
“谢谢您，为中国篮球所做的一切。”李梅娜深深鞠躬，“这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想说的话。”
姚明愣住。
等他回神想再回应，李梅娜已经推门离开。
……
与此同时，洛杉矶。
库普切克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三部电话。
过去六个小时，他已经拨出了二十多通。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他盯着李梅娜给的那份文件，眼神复杂。
三笔交易，三个目标选秀权。
第20顺位，尼克斯。
第41顺位，魔术。
第46顺位，爵士。
看着简单，实际上难如登天。
尼克斯的托马斯贪得无厌，魔术的奥蒂斯·史密斯精明如狐狸，爵士的凯文·奥康纳更是出了名的难缠。
虽然都不好对付，但库普切克在联盟混了二十年，手里握着的除了人脉，还有一些不便摆上台面的秘密。
很多无法明说的操作。
思定计划之后，他拿起电话，拨通第一个号码。
“伊赛亚，是我。”
对面传来托马斯懒洋洋的声音：“米奇？这么晚来电，有事？”
“想谈一笔交易。”
“哦？”托马斯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你们的20号签，要下来。用26号签，加二百万现金。”
托马斯在那头笑出声：“米奇，你疯了？六个顺位的差距，就值二百万？”
“那你想要什么？”
“首轮签，明年的。”
库普切克沉默几秒，忽然道：“伊赛亚，还记得桑德斯吗？”
电话那头笑声戛然而止。
“想干什么？”托马斯的声音立刻警觉。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
托马斯呼吸变得急促：“是在威胁？”
“不是提醒，是提示。”库普切克的语气很平静，“现在是一百万现金，加明年次轮。底线就在这。”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
“……成交。”托马斯压着怒意作出妥协。
库普切克挂断电话，脸上浮起满意的笑。
第一个，搞定。
他瞥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四十七分。
深吸一口气，又拨出第二个电话。
“奥蒂斯，晚上好。”
奥蒂斯·史密斯的声音传来：“米奇，这个点打来，肯定不是寒暄吧？”
“41号签，要下来。”
“哈。”奥蒂斯笑了，“今天是打算把选秀榜买空？刚和伊赛亚谈完，又来找我？”
库普切克心里一沉。
这只老狐狸，消息也太灵。
他很快镇定：“既然知道，那就直说，想要什么？”
“两百万现金，再加一个未来二轮。”
“成交。”
答应得太快，反倒让奥蒂斯起了疑心：“等等，米奇，这么爽快？41号签位想选谁？”
“咱们谁跟谁。我还能黑你？上次那笔，你可私下赚得不薄。这交易做不做？”库普切克开口。
听到这话，奥蒂斯不再犹豫：“做。少拿那事说事，不过先说好，我要马上看到钱。”
“没问题。”
挂断之后，他吐出一口气。
第二个，也搞定。
目光落到最后的目标，爵士的46号签。
这笔最难。
凯文·奥康纳不缺钱，不缺签，更不吃威胁那套。
那人是个纯粹的篮球人，只在乎球员价值。
库普切克沉思良久，终于想出一个法子。
他拨通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威廉姆斯先生吗？”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威廉姆斯，爵士前主教练，已退休，但与奥康纳是多年好友，在爵士仍具影响力。
“威廉姆斯先生，这里是湖人队的米切·库普切克，想请帮个忙。”
“什么忙？”
“想用51号签加一些现金，与爵士交换46号签。但明白凯文大概不会同意。”
“所以呢？”
“想请您出面说情。”库普切克顿了顿，“作为回报，可以向基金会捐赠一百万美元，用于支持爵士的青训项目。”
“而且，”他刻意压低声音，“一直想让侄子进入NbA吧？可以安排来湖人面试。”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库普切克断定，对方会心动。
侄子是个不错的球探，却一直进不了NbA。
“……试试。”威廉姆斯终于开口，“但不能保证凯文会答应。”
“尽力即可。”
挂断后，他长吐一口气。
不久，手机响起。
威廉姆斯发来短信：“凯文同意，但只要现金，三十万就够。他说今年爵士的名单里，46和51差别不大。”
库普切克握拳在空中一挥。
成了。
三笔交易，全部搞定。
他看向墙上的时钟，凌晨十二点二十三分。
整整六个小时，动用了所有人脉和手段，甚至搭上了多年藏着的秘密。
但值得。
这样一来，足以证明，米切·库普切克依然是联盟最好的总经理之一。
那个年轻女老板，并不了解他的价值。
库普切克打开电脑，开始给李梅娜写邮件。
“李小姐：
三笔交易均已完成，具体如下：
一、与尼克斯交易，获得20号签，付出26号签、二百万现金、明年次轮签。
二、与魔术交易，获得41号签，付出二百万现金、未来次轮签。
三、与爵士交易，获得46号签，付出51号签、一百三十万现金。
总计支出：五百三十万现金、三个未来次轮签。
相较您给出的保守方案，八百万现金、两个首轮签，本次为球队节省了大量资产。
期待回复。
米切·库普切克”
他盯着邮件，露出得意笑容。
这个女人太嫩。
以为给几套方案，就会老老实实照做？
在联盟摸爬滚打二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次，要让她明白，什么叫专业。
手指停在发送键上，略作犹豫。
要不要再加一句，比如“希望能看到价值，继续重用”？
不，显得太示弱。
照此发出，让她主动来道歉。
等到那时，外面的盘子也还能继续运作。
他按下发送键。
随后靠在椅背，点燃一支雪茄，欣赏窗外的洛杉矶夜景。
办公室的门骤然被推开。
库普切克一惊，雪茄差点滑落。
李梅娜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
“李小姐？”库普切克愣住，“您……您不是在休斯敦吗？”
“什么时候说过在休斯敦？”李梅娜走到桌前，拿起刚打印出的交易文件，“库普切克先生，工作完成得很出色啊。”
库普切克立刻起身，脸上堆满笑容：“是吗？李小姐，就说嘛，只要给些时间，这些交易都不是问题……”
“确实不是问题。”李梅娜打断，“在联盟摸爬滚打二十年，手段的确高明。”
库普切克笑意更盛：“都知道了？这些年多少还能有点手……”
“办公室里的对话，全都听到了。”李梅娜从包里取出录音笔，放到桌上，“包括刚才叼着雪茄自言自语的那些话。”
库普切克面色瞬间惨白。
“这两位是律师。”李梅娜示意身后，“会和您进行交接。”
“从现在开始，您被解雇了。”
“不！不能这样！”库普切克猛地站起，“已经完成交代任务，还为球队节省了那么多资产！”
“确实完成了，也确实超出预期。”李梅娜点头，“但，一个为了个人利益而出卖球队利益的人，我断然不能留用。”
“关于这些事情，球队会进一步起诉。现在请配合交接。”
库普切克眼神空洞地瘫坐在椅子里。
“遣散费会按合同支付。”李梅娜转身离开。
门合上以后，办公室里只剩库普切克，以及两位面色冷淡的律师。
库普切克看着电脑屏幕，上面还显示着刚刚发出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