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阵地,已经打成了一片焦土。
光照在硝烟上,腻得像一层油。
空气中全是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个从57师刚补过来的年轻兵娃子,扶着战壕,弯着腰晕得昏天黑地。
他面前不远处,是一具烧黑了的鬼子尸体,还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样子很吓人。
“妈的,吐啥子吐?卵子都给你吐出来咯!”
虎贲军的一个老兵班长,一脚轻轻踹在那新兵的屁股上。
嘴里骂着,手却从怀里摸出个军用水壶递了过去。
“漱漱口,多闻几次就习惯了。这帮畜生,死了活该。”
那年轻兵娃子接过水壶,仰头猛灌了几口凉水,才算把胃里那股劲压下去。
他看着眼前这片像是鬼故事里的场景,到处都是人的零件和烧扭的铁家伙,声音发抖地问:
“班……班长,我们……我们真的赢了?”
“废话!”老兵班长一把抢回水壶,也灌了一口。
眼神里带着对新兵蛋子的瞧不上,但更多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
“看见那俩铁牛没?”他拿指头指着远处,那两台正在用大铲子把鬼子尸体烂跟铁块往一块推的m2重型清障车。
“那是咱们司令的宝贝。搁以前,打扫战场这活儿,弟兄们得累死累活干几天。”
现在半天功夫,就让这帮小鬼子变成肥田的料。”
就在这时,阵地上的大喇叭响了。
“所有人都有!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把所有能用的枪子儿炮弹,都给老子收拢好!”
士兵们立马动了起来。
三个人一组,他们麻利的从鬼子尸体上解下弹药盒、手榴弹。
把那些还能使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一堆一堆地码好。
天下第一军的临时指挥部里,气氛也一样。
李明渊站在沙盘前,听着参谋长张远用沙哑的声音,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报着战果和伤亡。
“报告司令,德山这一仗,最后的结果出来了。”
张远的声音有点抖,一半是激动,一半是心疼。
“这一仗,咱们总共打死了鬼子四千四百二十七个!抓了一千一百零九个活的。”
“缴获的各种炮有一百二十多门,坦克七辆,枪和子弹多得数不清。”
横山勇那老鬼子,就带着几千个残兵跑了。
“常德这边的鬼子主力,算是被我们打瘸了腿!”
听到这个结果,指挥部里的参谋们,脸上憋不住地想笑。
可张远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头上。
“但是……我们自己的人,也伤亡不小。”
“第一旅,没了八百一十二个兄弟,还有五百三十个重伤。”
“第二旅,没了六百五十个,重伤的有七百二十一个。”
“您刚收编的57师,打得是真不含糊,可……也折了一千五百多个兄弟,还有近千人重伤。”
“咱们是赢了,可赢得……也太惨了。”张远低下头,那只独眼里有点湿气。
李明渊没说话,手指在沙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老张。”他开口了,声音很平。
“到!”
“所有没了的弟兄老规矩处理,不管是我们虎贲军还是57师的。”
他们的家人,我们虎贲军给他们养。”
“是!”
“部队少人的,马上重新编组。”
从抓来的俘虏里,把那些被硬拉来当兵的朝鲜兵和台湾兵挑出来,补到57师去。
告诉他们,只要肯调转枪口打鬼子,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吃的穿的,跟咱们自己弟兄一个样。”
“小鬼子人的话,全都给我就地处理,明白吗?”
“是!我马上去办!”张远转身就要走。
“等下。”李明渊叫住他,心里对系统说了一句。
“签到。”
【叮!每日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以下物资:】
【1. m3型“斯图亚特”轻型坦克 x 8辆】
【2. 战地炊事车 x 20辆】
【3. 军用高精度地图测绘仪 x 5台】
李明渊心里有了底。
他扭头对张远说:“老张,去通知后勤。”
“就说我托美国朋友买的八台农用拖拉机,和二十台移动厨房今晚就到城外老地方。
“让他们找靠得住的人去接。”
“是!”张远对司令这种神出鬼没的海外关系早就习惯了,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警卫员报告。
57师师长余程万在门口求见。
“让他进来。”
余程万一进指挥部,身上已经换了干净军装,可脸上的累和伤心藏不住。
他看见李明渊,啥也没说。
“扑通”一声,就单膝跪了下去。
“李司令!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我余程万,还有我57师这几千个弟兄,就是您的人了!”
“您指东,我们不往西!您让我们打狗,我们绝不撵鸡!”
“余师长,你这是干什么?”
“地上凉,快起来!”李明渊赶紧上去,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德山能守住,是所有弟兄拿命换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你的57师,是条汉子!我李明渊,佩服!”
他拉着余程万,走到沙盘前,态度很真诚:
“现在,我这队伍人也少了,正是缺人的时候。”
“我想请你,当我的副军长。”
余程万听着这话,这位在官场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军人,眼眶一热差点没绷住。
“承蒙李长官看得起!我余程万生,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他“啪”的一个立正,给李明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就在这时,一个侦察参谋拿着一份电报,急匆匆跑了进来。
“报告司令!新情况!横山勇的残兵,没全撤!”
他们正在往石门、澧县那边缩!
还有,我们在长江边的哨子发现。
有几艘鬼子的炮船,正顺着江往上开,看样子是想断咱们的后路!”
李明渊接过电报,眼神一下子就冷了。
“好个横山勇,属王八的,咬住了就不松口。”他冷笑一声。
“有几条破船,就能翻了天吗?”
“传我的命令!”
“命令!周卫国,带第一师,马上往石门方向摸过去。”
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知道鬼子剩多少人,在哪猫着!”
“命令!陈海,把炮兵主力,偷偷拉到澧水边上!”
“把咱们那些155的大家伙,都给我找好地方藏起来!”
“余副军长。”他扭头看向余程万。
“到!”
“你的第三军刚打完仗,伤亡大。”
我给你三天时间休整,把人收拢好。
“三天后,你替我守好这个德山大营。”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明渊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地图上那条弯弯曲曲的长江水道上。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想玩水战?行啊,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