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大胆吗,你还怕这个,按计划行事。”林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说。
两人迅速行动,张大胆忍着恶心,将那张浸透了童子尿骚气冲天的渔网,在林发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布置在棺材的四周,用墨斗线巧妙地固定在几根还没倒塌的柱子上。
林发则用寖过公鸡血的墨斗线在渔网周围的几处关键位置,布下了简单的困邪阵形。
一切布置妥当,两人退到祠堂侧面一处坍塌了大半的偏殿阴影里,屏息凝神。
林发将桃木剑抽出,剑尖蘸了点瓦罐里尚有余温的雄鸡血。
鸡血沾染剑身,瞬间被法力激发,发出微弱的红光,隐隐克制着周围的阴气。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祠堂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三更梆子,不知从哪个遥远的村落隐约传来。
就在梆子声落下的瞬间——
祠堂深处,那具最大棺盖半开的黑漆棺材,猛地一震。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尸气如同喷泉般从棺内涌出。
紧接着,一只长满黑毛指甲如同弯曲铁钩的枯瘦鬼手,猛地扒住了棺材边缘。
一个穿着破烂清朝官服、面目狰狞腐烂的身影,直挺挺地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是只毛僵,一境三阶黑毛的僵尸。
浑浊发白的眼珠在黑暗中转动,锁定了偏殿阴影里的活人气息。
喉咙里发出嗬嗬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与此同时,距离祠堂数里之外的一处隐秘院落里。
一个穿着打着补丁杏黄色道袍,面容阴鸷肿胖的老道——钱真人,正盘坐在一座简陋的法坛之后。
法坛上摆着香炉、令旗、铜钱剑,最显眼的是一个小巧的草人,草人身上贴着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符,心口位置扎着七根细长的钢针。
钱真人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着诡异的手印。
随着他咒语加快,法坛上那草人竟然开始微微颤动。
嗬——
祠堂内的僵尸仿佛得到了指令,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僵硬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腥臭的尸风,朝着张大胆和林发藏身的偏殿猛扑过来。
那双铁钩般的爪子,直取张大胆的咽喉。
“妈呀!来了。”张大胆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转筋,要不是林发一把拽住他,差点瘫软在地。
“不要慌,引它过去。”林发低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大胆被这一喝惊醒了几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怪叫一声,连滚爬爬地朝着布置了渔网的正门通道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带着哭腔喊:“来啊,丑八怪,来追你张爷爷啊。”
僵尸被钱真人控制着扫视着二人,他舍弃了林发,咆哮着追向张大胆,速度飞快。
眼看张大胆就要被追上,那散发着浓烈童子尿骚气的渔网就在眼前。
“跳。”林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张大胆使出吃奶的力气,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一个恶狗扑食,狼狈不堪地从侧面滚过了渔网的范围。
就在他滚过去的瞬间。
砰!
僵尸那庞大的身躯,毫无防备地一头撞进了那张浸透了童子尿的渔网之阵中。
嗤——嗤嗤——
浓烈的白烟伴随着刺鼻的焦糊恶臭猛地腾起。
童子尿那至阳至刚的气息,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僵尸的尸身。
它身上那层刀枪不入的黑毛瞬间焦黑卷曲,僵尸发出痛苦到极点的惨嚎,疯狂地挣扎起来。
但那张泡透了童子尿的渔网,在墨斗线和林发布下的困邪阵加持下,变得异常坚韧。
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缠绕在僵尸身上,钱真人还在暗中发出法力帮僵尸挣脱开,但显然没效果,反而是他越挣扎缠得越紧。
僵尸的动作瞬间变得迟滞僵硬,如同陷入泥沼。
林发眼中寒光爆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从偏殿阴影中激射而出。
手中那柄蘸满了雄鸡血,红光流转的桃木剑,如同燃烧的火焰之刺。
剑尖之上,一张蓝黄光刺目,上面雷纹跳跃的诛邪符早已贴好。
“雷符诛邪!破!”
林发一声暴喝,将体内已经恢复的、属于一境三阶的磅礴法力灌注于剑身。
桃木剑发出震耳的嗡鸣,狠狠刺向被渔网死死缠住、动弹不得的僵尸心窝。
剑身毫无阻碍地贯入,直没至柄。
贴在剑尖的雷纹诛邪符瞬间引爆。
比之前更加狂暴数倍的黄光夹杂着雷电从僵尸体内轰然炸开。
“嗷——!!!” 僵尸发出了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整个身体如同充气过度的皮球,在刺目的雷光中疯狂膨胀、扭曲,浓烈的尸气被瞬间净化,坚韧的尸身在至阳雷霆下如同朽木般寸寸碎裂。
最终!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僵尸庞大的身躯彻底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燃烧着的焦黑碎块,四散飞溅,浓郁的焦糊味和尸臭味弥漫了整个祠堂。
【叮!击杀毛僵(一境三阶),获得经验值30点!】
冰冷的提示音在林发脑中响起。
张大胆瘫坐在一堆碎石后面,看着眼前那堆还在冒烟的焦黑残骸,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林发拔出桃木剑,甩掉剑尖上沾染的污秽,归入剑鞘。
走到惊魂未定的张大胆面前,踢了踢他:“行了,搞定了。”
张大胆这才回过神,连滚爬爬地站起来,脸上又是后怕又是欣喜,对着林发连连道谢:“阿发,亲兄弟没得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我张大胆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林发摆摆手:“少来这套。”
他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之前九叔给你的护身符呢?那东西多少能挡点邪气,你怎么不用?”
张大胆挠挠头,一脸茫然:“护身符?哦!你说那个黄纸包啊?被我婆娘拿走了,她说那玩意儿金贵,放我身上怕弄丢了,她帮我收着呢。”
林发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心里暗道:这顶绿帽子,戴得是真结实。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林发转身朝祠堂外走去。
张大胆赶紧跟上,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堆僵尸残骸,心有余悸。
数里外,那处灯火通明院子内。
噗——!远处盘坐在法坛后的钱真人猛地睁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金纸。
他身体剧烈一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
喉咙一甜,一大口老血狂喷而出,溅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呃啊…!”钱真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萎顿在地,气息瞬间衰败下去,眼中充满了惊骇、怨毒和难以置信。
法坛上,那个写着生辰八字、心口扎着钢针的草人,无火自燃,瞬间烧成了一小撮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