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餐厅里的饭菜渐渐见了底，领导们放下筷子，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聂书记擦了擦嘴，看向身边的杨厂长，笑着说：“老杨，你看何雨柱这手艺，咱们可得好好定个待遇，别委屈了人才。”
杨厂长点点头，转头对身边的李怀德说：“李主任，你说说，咱们厂现在技术骨干的工资大概多少？何师傅这手艺，可比一般的技术工金贵。”
李怀德连忙放下茶杯，掰着手指头算：“厂里一级技术工是 27 万 5 千块，二级是 37 万 5 千块，像何师傅这样的特殊人才，他在丰泽园的工资就是 47 万 5 千块，相当于咱们厂里的三级工，按说咱们得比丰泽园开的工资高。不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眼神扫过在座的领导，“何师傅今年才 16 岁，要是给太高，怕其他老工人有意见，毕竟不少师傅在厂里干了几年了，工资还没这么高。”
这话一出，在场的领导都沉默了。生产科科长皱着眉，手指轻轻敲着桌面：“16 岁确实小了点，可手艺摆在这儿啊！咱们要是给少了，人家年轻有本事，万一被别的厂挖走，咱们想再找这么好的厨师，可就难了，到时候亏的还是咱们厂。”
“这样吧，” 聂书记手指在桌沿上顿了顿，沉吟片刻后拍了板，“工资还是定 47 万 5 千块，比三级技术工高 2 块，既体现了对他手艺的认可，跟老工人比也不算出格，能少些闲话。另外，每月再给奖励半斤肉、1 斤鸡蛋当福利，这是额外的，不算在工资里。还有，后厨的黄师傅年龄大了，精力不如以前，先给何雨柱同志挂一个后厨副组长的职位，辅助黄师傅打理后厨的事，等以后黄师傅退休了，再让他转正接手。这样一来，既给了何师傅发展空间，也照顾了老员工的情绪，咱们既不能让人才寒心，也得兼顾厂里的规矩。”
领导们听完，纷纷点头同意 —— 这个安排既考虑了何雨柱的能力，又平衡了老员工的心态，确实周全。只有人事科的易科长自始至终没说话，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攥着搪瓷杯，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了白，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场与何雨柱息息相关的议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 十天前，易中海找他说他已经拿到何雨柱的工作转上证明，何雨柱要把何大清留给他的工作卖掉，只要300万块就行，理由是何雨柱还未满16岁没法进厂上班。自己刚好有个侄子没工作，就没去深究何雨柱的转上证明的真实性。把何大清当年留下的入职名额，悄悄给了自己的侄子易小兵，何大清走后，何家兄妹一直没找过厂里，当时还觉得是一件天将喜事，现在看来这里面有问题。他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谁能想到，何雨柱竟被聂书记和杨厂长亲自 “请” 进了厂，还一进来就给了副组长的职位、这么高的工资！这要是让何雨柱知道当年的名额被私下交易，再捅到领导面前，他这个人事科科长，怕是连饭碗都保不住了！易科长越想越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舌尖发麻，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杯底的茶渍发呆，心里吃了易中海的心思都有。
杨厂长没注意到易科长的异样，见大家都同意，便对李怀德说：“李主任，这事就交给你去办，等会就把工资条、福利凭证还有职位任命通知送到何师傅手上，顺便跟他说清楚咱们的安排，让他安心在厂里干，别有后顾之忧。” 李怀德连忙起身应下：“您放心杨厂长，我保证办好！” 易科长这才像是从慌乱中回过神，跟着众人一起站起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脚步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与此同时，后厨里已经没了上午的忙碌，吃饭的工人早就散了，打饭窗口都关了，只剩下几个师傅在收拾灶台、清洗锅碗。何雨柱看着案板上故意留下的的四碟菜 —— 红烧肉剩了十来块，油焖大虾留着七八只，蒜蓉大白菜和酸辣土豆丝也各有小半碟，心里琢磨着：刚到厂里，跟同事处好关系最重要，这些菜虽然不多，却是自己的心意，正好能当 “敲门砖”，让大家对自己多些好感。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后厨里忙碌的人喊了一声：“各位师傅，麻烦停一下手里的活，过来一下，我有个事想跟大家说。”
正在擦灶台的黄师傅、胡师傅、邱师傅停下手里的抹布，还有七八个帮厨也放下了手里的菜盆，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几分好奇 —— 这个新来的小灶主厨，刚给领导做完菜，又要干什么？不会是觉得自己身份特殊，要摆架子吧？
何雨柱看出大家眼里的疑惑，指了指面前的四碟菜，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我叫何雨柱，今天刚到厂里报道，初来乍到，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几道菜是上午给领导做的小灶，还剩了点，想请各位师傅尝尝，润润口，大家千万别嫌弃。”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竹筷，分给在场的人，“大家别客气，都尝尝，也给我提提意见。”
他特意走到黄师傅、胡师傅、邱师傅面前，双手递上筷子，语气恭敬：“黄师傅、胡师傅、邱师傅，三位是后厨的老大哥，在厂里干了十几年，手艺最精湛，您三位先尝，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多指点。”
三位主厨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惊讶 —— 他们原本以为，能被领导看重、直接做小灶的厨师，肯定傲气十足，没想到何雨柱这么懂规矩，尊重老员工。黄师傅率先接过筷子，指尖碰了碰竹筷，心里的一丝顾虑也消了，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眼睛瞬间亮了 —— 肥肉入口即化，一点不腻，瘦肉软烂却不柴，酱香里还带着一丝回甜，比他做了二十年的红烧肉还地道！
胡师傅则夹了一筷子蒜蓉大白菜，鲜嫩的大白菜裹着蒜蓉，刚入口就尝到浓郁的蒜香，脆嫩的口感中带着一丝清甜，没有半点生涩味，连大白菜的柄火候都刚刚好脆而不生。他眯着眼细嚼，忍不住点头，声音里带着佩服：“这火候掌握得太准了！大白菜脆而不生，蒜蓉香而不糊，连调料的量都刚刚好，不愧是丰泽园出来的，这手艺真绝了，比我做的强多了！”
邱师傅夹了一只油焖大虾，虾壳酥脆得不用剥，轻轻一咬就能尝到里面鲜嫩的虾肉，浓郁的酱汁裹在虾肉上，甜咸适中，鲜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他咽下嘴里的虾，对着何雨柱竖起了大拇指：“何师傅，我是真佩服！咱们这做大锅饭的，跟你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就这油焖大虾，我学十年都未必能做出这味儿！”
见三位老主厨都真心称赞，其他帮厨也不再拘谨，纷纷拿起筷子品尝。有人夹起酸辣土豆丝，脆爽的口感配上酸辣的酱汁，直呼 “开胃，比家里做的好吃”；有人舀了一勺红烧肉的汤汁，凑到鼻尖闻了闻，笑着说 “这汤汁拌米饭，我能吃两大碗”，后厨里顿时热闹起来，原本对何雨柱的陌生感、距离感，也随着这几碟菜消散了不少。
何雨柱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吃得开心，心里也松了口气 —— 他知道，在陌生的环境里，手艺是底气，懂规矩、会做人才能站稳脚跟，现在看来，这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就在这时，刘岚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头发都有些散乱，她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声音带着急：“何师傅！领导叫你去小餐厅一趟，让你马上过去，好像有重要的事跟你说，说是关于你的待遇安排！”
何雨柱心里一动，猜想着应该是工资和职位的事，他连忙对后厨的同事们笑了笑：“各位师傅慢慢吃，我去去就回，回来再跟大家聊。” 说完，便跟着刘岚快步往小餐厅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心里既期待又有几分紧张 —— 新工作的第一份 “定心丸”，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