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族大军退去后，荒原上只剩下满目疮痍。众人回到营地，清点伤亡，处理伤口，气氛依旧沉重。虽然击退了青铜面具人，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暗域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凌尘坐在帐篷里，运转太初剑意梳理体内的灵力。与青铜面具人一战，他虽未受重伤，却也消耗巨大，尤其是最后硬接对方自爆的余波，让刚突破的化神境中期根基又出现了一丝松动。
“还在调息？”火灵儿端着一碗温热的灵米粥走进来，将碗递给他，“柳随风说你强行催动剑意，经脉有些受损，这粥里加了‘凝神草’，能帮你稳固气息。”
凌尘接过粥碗，暖意顺着指尖传来，心中一片柔软：“多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火灵儿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担忧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影族肯定还会再来，界心石又在暗域，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动防守。”
凌尘喝了一口粥，沉吟道：“界心石是关键。只要它还在暗域，影族就有打开两域通道的可能。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它带回东域，或者彻底毁掉它。”
“毁掉？”火灵儿愣住，“界心石蕴含两域本源法则，毁掉它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空间动荡？”
“有可能，但总比让影族得到好。”凌尘放下粥碗，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碎片——这是他从暗域空间裂缝中带出来的界心石碎片，之前一直没时间研究。
碎片依旧是黑白交织的色泽，表面的星河纹路缓缓流淌，散发着微弱却精纯的法则气息。但此刻，碎片突然微微发烫，表面的纹路变得异常活跃，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芒。
“它怎么了？”火灵儿好奇地凑过来。
凌尘指尖触碰碎片，一股熟悉的邪恶气息顺着指尖传来——与噬灵空间的黑色晶体、灭世剑意同源的气息！
“是噬灵天尊的气息！”凌尘瞳孔骤缩，“这碎片在响应某种召唤！”
话音刚落，碎片突然飞出他的掌心，悬浮在帐篷中央，暗红色光芒越来越亮，投射出一道模糊的虚影。虚影正是之前在噬灵空间见到的噬灵战甲虚影，只是此刻的虚影更加凝实，手中的漆黑长剑上，刻满了与界心石碎片相似的纹路。
“果然是你。”噬灵虚影开口，声音比上次更加清晰，“太初剑主的传人，你终于带着界心石的气息出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凌尘握紧玄铁剑，警惕地看着虚影。他能感觉到，这次的噬灵虚影比上次强大了数倍，甚至隐隐有突破虚影限制、凝聚实体的趋势。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我们’该做什么。”噬灵虚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蛊惑，“界心石本就是太初与噬灵两道剑意碰撞的产物，是平衡两域法则的关键。当年我与太初剑主分道扬镳，它便沉入了空间乱流，如今被影族找到，正是天道给我们的一次机会。”
“机会？”
“没错。”噬灵虚影的漆黑长剑指向界心石碎片，“影族想借界心石打开通道，却不知它真正的用途——融合太初与噬灵剑意，重塑两域法则，让东域与暗域回归最初的平衡，从此再无域界之分，也再无噬灵与太初的对立。”
凌尘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噬灵虚影没有说谎，界心石碎片散发出的法则气息，确实与太初、噬灵两道剑意产生了共鸣，仿佛天生就该与两者融合。
“你想让我融合灭世剑意？”凌尘问道，“就像在噬灵空间那样？”
“不止是融合，是归一。”噬灵虚影道，“太初剑意主‘生’，灭世剑意主‘灭’，生灭本就是天地法则的一体两面。界心石能让它们彻底归一，诞生出真正的‘本源剑意’，到那时，别说影族，就算是上界仙人，也奈何不了你。”
“听起来很美，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凌尘冷笑，“三千年的执念，你会甘心让两道剑意归一？”
噬灵虚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挣扎，随后缓缓道：“因为我快消失了。噬灵空间崩塌后，我的残魂全靠灭世剑意支撑，如今界心石异动，既是召唤，也是最后的机会。若不能与太初剑意归一，我终将魂飞魄散。”
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释然：“当年我与太初剑主争的，不是谁对谁错，只是对‘道’的不同理解。如今看来，或许我们都错了，生灭本就不该对立。”
就在这时，界心石碎片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噬灵虚影也变得模糊起来。
“影族在强行催动界心石本体！”噬灵虚影的声音变得急促，“他们想提前打开通道！你必须尽快来暗域的‘噬灵古殿’，那里是我当年的坐化之地，藏着能让两道剑意归一的方法！再晚就来不及了！”
虚影说完，彻底消散，界心石碎片也恢复了平静，掉落在地。
帐篷内一片寂静。
火灵儿看着凌尘，轻声道：“他的话，能信吗？”
凌尘捡起碎片，指尖感受着残留的邪恶与神圣交织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管能不能信，我们都必须去一趟。噬灵古殿或许有对付影族的线索，而且……我也想知道，生灭归一的剑意，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站起身，走到帐篷外。此时，剑无尘、柳随风和石破也闻讯赶来，显然刚才的异动也惊动了他们。
“刚才是噬灵天尊的气息？”剑无尘皱眉，“他想干什么？”
凌尘将刚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柳随风听完，沉吟道：“噬灵古殿在暗域的记载中是禁忌之地，据说那里不仅有噬灵天尊的传承，还封印着无数被他吞噬的神魂，凶险程度远超噬魂森林。”
石破握紧拳头：“再凶险也得去！总不能让影族得逞！”
“我跟你去。”剑无尘看着凌尘，眼神坚定，“先天剑道或许能帮你压制灭世剑意的反噬。”
柳随风点头：“我也去，阵法或许能破解古殿的禁制。”
火灵儿更是毫不犹豫：“我自然也去。”
看着伙伴们坚定的眼神，凌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趟暗域之行注定九死一生，但有他们在身边，再大的危险，他也有勇气面对。
“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凌尘沉声道，“这次，我们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