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区区一介凡人，竟敢……亵渎本公主的千金之躯？”
清冷虚弱，却带着毋庸置疑高傲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让白宇瞬间从英雄救美的自我感动中清醒过来。
他触电般缩回还按在对方手背上的手，嘴角抽搐着，试图解释：“不是，大姐，你听我解释，我刚那是……”
“大……姐？”少女，或者说辉夜公主，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尽管虚弱，但那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却陡然增强了几分，“无礼！本公主的年龄岂是你能……”
话未说完，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显然刚才那两句话已经耗尽了她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白宇到了嘴边的吐槽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算了，跟一个病号，还是一个看起来来历超级牛逼的病号计较什么。
他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一点：“行行行，公主殿下，是在下失礼了。不过您刚才伤得很重，眼看就要嗝……呃，香消玉殒，我是在用祖传的……呃，气功疗法给您疗伤，绝对没有亵渎的意思！”
辉夜微微喘息着，警惕地打量着他，又环视了一下这个狭小、杂乱、堆满了泡面盒和游戏周边的出租屋，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此处是……何地？为何灵气……不，此地的‘源’如此稀薄驳杂？还有，外界那诡异的静止……是你这凡人搞的鬼？”她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喘口气，但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尖锐。
白宇心里咯噔一下，这位公主殿下虽然刚醒，脑子却转得飞快，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此地是我家。至于外面的情况，说来话长……”白宇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时间停止、系统出现、影兽横行以及自己如何发现她并冒险救人的经过，删减掉关于“抽卡非酋”和“系统吐槽”的部分，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突出了自己如何英明神武、智勇双全、舍生忘死。
“……总之，现在外面全是那种黑乎乎的影兽，楼下还有个不断生出怪物的核心。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把你救回来，纯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公主殿下您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他一摊手，摆出一副“爱信不信，反正我问心无愧”的样子。
辉夜静静地听着，眼神中的警惕和嫌弃稍稍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索。她微微偏头，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尤其是窗外那凝固的世界和隐约传来的虚空波动。
“时停结界……虚空影兽……”她低声喃喃，似乎在回忆什么，“原来如此……是那次‘次元震’的余波，将本公主卷入了某个正在形成‘虚穴’的世界缝隙了么……”
白宇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次元震？虚穴？公主殿下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辉夜瞥了他一眼，似乎懒得跟他详细解释，只是淡淡道：“略知一二。并非什么复杂的东西，不过是世界屏障薄弱处产生的能量湍流，吸引了低等虚空生物聚集罢了。那个核心，便是‘虚穴’的雏形，若不摧毁，它会不断扩大，最终吞噬掉这一整片时空。”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容却让白宇头皮发麻。
吞噬一整片时空？这还不复杂？！
“那……那怎么办？”白宇急忙问道。
“自然是摧毁核心，虚穴自会消散。”辉夜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眼神看着他，“只要方法得当，并非难事。”
白宇眼睛一亮：“公主殿下您有办法？”
辉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之前说，你身负某个……‘系统’？它可否能解析结界结构，或是提供蕴含纯净能量的物品？”
“啊？我看看……”白宇立刻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能扫描楼下那个结界核心吗？或者商城里有啥能炸了那玩意的东西卖？”
【正在扫描……扫描完成。】
【目标：低级虚穴核心（不稳定）】
【结构分析：由混乱的虚空能量与本地时空碎片凝结而成，外部有薄弱能量护盾，内部能量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
【摧毁方案建议：
1以超越其承受极限的能量冲击（需至少1阶巅峰能量强度）；
2以特定频率的能量波干扰其内部稳定，引发能量殉爆（需精确计算频率及注入点）。】
【商城相关物品：……检索中……“高爆手雷”（源点x50），“微型能量炸弹”（源点x200），“基础能量频率探测器”（源点x80）……】
系统界面罗列出一堆白宇根本买不起的天价物品。
白宇看着自己可怜的11点源点，脸垮了下来：“办法是有，但……咱啥也买不起。”
他将系统提供的两个方案和物价简单说了一下。
辉夜听完，若有所思，并未对系统的神奇表现出过多惊讶，仿佛见识过更离奇的事物。她微微颔首：“能量冲击暂且不论。第二个方案……倒与月都的一些基础结界破解术式原理相通。若能知晓其内部能量流转的精确频率与节点……”
她目光转向白宇，虽然依旧虚弱，但那双眸子里却闪烁起智慧的光芒：“凡人，你的‘系统’既能扫描分析，可能进行此种计算？”
白宇一愣，赶紧又问系统。
【可进行模拟计算。需消耗源点：5点。预计耗时：3分钟。】系统给出了回应。
“可以！但是要5点源点！”白宇连忙告诉辉夜，心里有点肉疼。这可是他拼死拼活干掉一只影兽，加上任务奖励才攒下的家底啊。
辉夜轻轻点头，仿佛5点源点微不足道：“允了。进行计算。计算出频率与节点后，告知于本公主。”
她那理所当然发号施令的态度，让白宇一阵无语。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忍着肉痛，支付了5点源点。
【源点扣除成功。开始进行“虚穴核心能量频率及薄弱点模拟计算”……】
趁着系统计算的功夫，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白宇看着眼前这位病弱却高傲无比的公主，脑子飞快转动。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合作是必须的，但总不能白打工吧？而且这公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得提前要点保障。
他搓了搓手，脸上堆起笑容：“那个……公主殿下，你看，我救了您，现在又花了宝贵的源点帮您计算破解方法……等会儿真要行动，肯定也是我冲在前面当炮灰……咱们是不是该谈谈……合作事宜？”
辉夜抬眸看他，眼神平静无波：“你想如何合作？”
“简单！”白宇精神一振，“你看，我有个‘次元公会系统’，潜力无穷！公主殿下您见多识广，实力强大（虽然现在掉线了），我们简直是天作之合！不如您加入我的公会，以后我负责搞资源抽卡……呃，招募伙伴，您负责出谋划策，咱们一起做大做强，共创辉煌，怎么样？”
他说着，悄悄让系统打开了招募界面，对准了辉夜。
【正在进行定向招募评估……】
【目标：蓬莱山辉夜】
【状态：重伤、力量封印、警惕】
【当前招募成功率：18.7%】
【提示：目标对宿主信任度极低，建议提升好感度或展现自身价值后再行尝试。】
18.7%……比刚才高了点，但还是低得可怜。
辉夜听完他的“宏图大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道：“邀请本公主加入你的什么……公会？凡人，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她轻轻哼了一声：“月之都的公主，岂会轻易屈尊加入一个来历不明的凡人组织？”
果然被拒绝了。白宇心里暗骂一声傲娇，但脸上笑容不变：“话不能这么说嘛，公主殿下。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呸！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您现在虎落平阳……呃，总之，现在情况特殊，互相帮助才能共渡难关嘛。只要您答应加入，以后公会资源优先向您倾斜，帮您尽快恢复实力，怎么样？”
他抛出了自以为诱人的条件。
辉夜却只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空口许诺，毫无诚意。更何况，本公主为何要与你合作？既然已知破解之法，待本公主恢复些许力量，自行离去便是。”
白宇心里一沉。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对方想过河拆桥！
【计算完成。已获取“虚穴核心”能量频率图谱及三处最佳能量注入点坐标。】系统的提示音及时响起，一道复杂的能量流图谱和三个光点位置信息传入白宇脑海。
白宇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哎呀，计算是计算出来了……不过这个结果好像有点复杂啊，涉及好多高等能量几何学、虚空拓扑结构什么的……啧啧，我看不懂啊。系统，能直接把结果传给公主殿下吗？”
【指令拒绝。系统信息仅对宿主及已招募成员开放。】系统冷冰冰地回应。
完美！要的就是你这个人工智障的配合！白宇心里给系统点了个赞，脸上却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看向辉夜。
辉夜秀眉微蹙，显然没料到还有这种限制。她沉吟了片刻。眼前这个凡人虽然弱小无礼，但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合作对象。那个“系统”似乎也有些独到之处。强行离去并非不可行，但风险极大，且……她确实对那个能分析虚穴的系统产生了一丝兴趣。
良久，她似乎做出了决定，抬眼看向白宇，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冰冷：“罢了。看在你冒险救本公主一次的份上。合作，可以考虑。”
白宇心中一喜。
“但是，”辉夜话锋一转，“并非加入你的公会。而是临时的、平等的合作契约。你提供系统辅助与必要的行动力，本公主提供知识与破局之法。待解决此次危机后，再论其他。”
【提示：目标态度转变，当前招募成功率提升至25.4%。】
虽然没直接答应加入，但成功率涨了就是好事！临时合作也行啊，先捆上船再说！
“成交！”白宇爽快地答应，“那公主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辉夜微微支起身子，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属于月之贤者的自信气质已然回归：“首先，将核心的频率图谱与节点坐标，详细说与本王公主听。”
“其次，”她目光扫过白宇那根靠在墙边的“物理学圣剑”，“去找一件……更称手些的武器来。难道你想用那根铁棍去完成精确的能量注入吗？”
白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一僵。
“………我去试试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