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熬过来了。”陈虎强打精神坐直,事情解决了吗?
通知各车间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复工。”林丰的话让陈虎瞬间蹦了起来,疲惫一扫而空。
那包装袋的问题...
维持原样,不必改动。”林丰喝了口茶,语气坚定,李主任那边有我顶着,你们只管生产。”
陈虎精神抖擞地冲出办公室。
整个二面厂灯火通明,工人们都在为复工做准备,今夜无人入眠。
天刚亮,二面厂的机器就轰隆隆运转起来。
厂门外,供销社和百货商店的代表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脸上写满焦急。
听到机器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喜色。
二面厂开工了!
太好了!又能买到方便面了!
保安指挥着人群有序进厂。
队伍末尾,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溜走。
消息很快传到李主任耳中。
什么?!他拍案而起,林丰竟敢擅自复工!包装袋根本没改!
接过新生产的方便面,看到原封不动的包装袋,李主任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天了!这次非撤了他的职不可!
正要出门兴师问罪,电话突然响起。
李大头!你活腻了是吧?电话那头劈头盖脸一顿骂,谁让你停二面厂的产?马上给我恢复生产!捅这么大娄子,你自己找死别连累我!
啪!电话挂断。
李主任瘫在椅子上,面如土色。
秘书和司机屏住呼吸,恨不得原地消失。
电话又响了。
您、您好,这里是食品安全生产部......李主任声音发颤,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李主任脑海中闪过林丰那张带着笑意的面孔。
这个林丰藏得可真深!
竟然惊动了食品安全生产部!
挂断电话后,李主任匆忙起身准备前往二面厂。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李主任咽了口唾沫。
他几乎不敢接听这个电话。
但作为办公室主人,他不得不接。
他挥手示意司机和秘书退下。
两人如释重负,快步离开办公室,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李主任颤抖着手拿起听筒。
您好,这里是冶金工业部......
这句话让李主任彻底瘫软。
他跌坐在地,却仍紧握电话,不断点头称是。
短短一分钟的通话,
对李主任而言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终于明白为何靠山急于与他划清界限。
原来他的无心之举,
竟引起了冶金工业部的高度关注。
食品安全生产部的来电已让他头疼,
而冶金工业部的一个电话就足以撤他的职。
李主任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冷汗涔涔而下,双腿不住发抖。
他战战兢兢地听完指示,不停应声附和。
放下电话后,
他整个人几乎虚脱。
我怎么这么倒霉?
必须马上去二面厂。”李主任挣扎着起身,催促司机备车。
与此同时,
林丰正在二面厂厂长办公室品茶看报。
瞥见系统时吓了一跳。
粉丝值正飞速上涨,
全部来自李主任的恐惧值转化。
李主任贡献恐惧值+5万!
李主任贡献恐惧值+8万!
李主任贡献恐惧值+10万!
李主任贡献恐惧值+10万!
短短几分钟就贡献了几十万粉丝值。
林丰哭笑不得。
显然李主任接到了上级电话,
此刻恐怕吓得够呛。
但他没想到,
李主任承受的压力远超想象,
已濒临崩溃边缘。
林丰推测李主任下一步行动:
必定会寻找台阶 。
李主任,我就陪你演这出戏。”林丰暗想。
果然不久后,
李主任的车驶入二面厂。
他带着秘书司机昂首下车。
林丰率陈副厂长等人热情相迎。
李主任好。”
哈哈,小林,你们整改得很到位啊!
李主任大笑着与众人逐一握手。
在参观两个车间时,
他连连称赞整改成效显着。
跟在后面的陈虎暗自冷笑,
对李主任的做派嗤之以鼻。
改个锤子!
咱们二面厂压根纹丝未动。
不是说让改包装袋上林厂长的头像吗?
原封不动!睁大眼瞧瞧——林厂长的照片不还在上头挂着?
李主任是眼瘸还是装瞎?
陈虎腹诽着,把李主任从头到脚鄙夷了个遍。
厂里大小干部齐刷刷站在林厂长身后,个个腰板笔直,步伐生风,面若冰霜。
唯独李主任全程赔着笑脸,与三日前他来厂里训话的光景天差地别——
那时全厂领导点头哈腰,李主任背着手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才隔三天,乾坤倒转。
李主任走遍车间赞不绝口,连食堂都夸出花来,说什么为工人谋福祉。
一上午欢声笑语,林丰偶尔接话总能换来李主任击节称赞。
晌午留饭被婉拒,临上车李主任竟热络邀约:小林啊,啥时候赏脸喝顿茅台?
陈虎等人瞠目结舌。
林丰谦辞:厂里整改收尾忙,改日我请您。”
车窗升起瞬间,李主任脸色骤阴。
后视镜里林丰挥手的笑脸,更让他窝火。
待轿车驶远,众人如释重负:
憋死老子了!这李主任演得跟真事儿似的!
咱厂毛都没动,他倒夸出朵花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呗。”
还得是林厂长,兵不血刃就让这孙子低头!
一道道炽热目光聚焦林丰。
这些心腹干将眼里闪着近乎狂热的崇拜。
功劳是大家的。”林丰摆摆手,没听李主任夸了一上午整改成效?说罢大笑离去。
陈虎几人快步跟上前去。
厂长您就别笑话我们了,要不是您帮忙,这次肯定又要挨李主任训斥。”
说得对,咱们厂长就是二面厂的顶梁柱,任凭风吹雨打都屹立不倒。”众人乐呵呵地跟在林丰身后。
忙活一上午都饿了吧?
走,今天我请大家吃顿好的。”
林丰豪迈地挥手说道。
天啊!厂长请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的铁公鸡厂长居然要招待大家。”
你敢说厂长小气,当心明天派你去扫厕所。”
本来就是嘛,厂长上任以来开过几次小灶?在厂里吃饭从来都是大食堂,每顿不超过两毛钱,这不是小气是什么?工人们毫不拘束地和林丰开着玩笑,一起走向食堂。
林丰并不在意。
他早知道工人们私下叫他铁公鸡厂长。
他觉得这称呼挺可爱。
总比前任厂长的外号半日厂长将就厂长强多了。
1973年平稳度过。
值得一提的是,这年11月11日,于莉为林丰诞下一对龙凤胎。
一男一女,正好凑成字。
这天恰逢后世所谓光棍节。
好在当时没人关注这个日子。
这天是农历十月初七。
六天前刚过完寒衣节。
寒衣节与清明、中元并称三大鬼节。
原本预产期在十月初一。
结果延迟了一周,生下这对龙凤胎。
于莉父母喜出望外。
阎埠贵闻讯赶来医院,坚信这是自家儿子阎解成的骨肉。
虽然儿子还在服刑,但血缘关系割不断。
老两口咬牙买了鸡蛋和苹果来探望。
却被于莉父母挡在门外。
爸妈,我不想见阎家人!
让他们走!
马上赶出去!
病床上的于莉情绪激动。
她对阎家充满怨恨。
青春被毁,孩子夭折,至今难以释怀。
于莉,千错万错都是阎解成的错。”
他现在已经受到惩罚,就看在孩子份上让我们见见吧。”阎埠贵提着鸡蛋哀求。
原谅你们?做梦!
孩子和阎家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姓于,我会独自抚养成人。”
滚!都给我滚!
于莉怒不可遏。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 之人。
明明已经离婚,却还要纠缠不清。
得知自己生了一对龙凤胎,阎埠贵夫妇厚着脸皮跑来医院探望。
早先干什么去了?
我怀孕那十个月,你们人在哪儿?
况且这两个孩子是我和小风的骨肉,与你们阎家有什么关系?!
孩子的生父是谁?于莉自然不会透露。
她打算等孩子们长大后再说。
阎埠贵被骂得抬不起头。
他明白自家理亏。
虽然于莉确实和长子阎解成离了婚,但这孩子毕竟是阎家的血脉。
之前十个月没露面,是因为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如今带着礼物来医院探望,怎么反倒挨骂?
阎埠贵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即便有错,也该被原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但这次于莉铁了心不让他见孩子。
老阎,你先回去吧。”
于莉刚生产完,不能受 。”
于父温和地将阎埠贵推出病房。
值班护士闻声赶来:
产妇需要静养,请你们离开。”
这么多人看着,影响多不好。”
阎埠贵从未如此难堪。
提着礼物来探视,却被赶出病房。
他只想看看孙辈,并无他求。
于莉竟这般绝情。
若她知道阎埠贵的想法,定会痛骂不休。
当年在阎家,于莉受尽委屈,整日被阎埠贵算计。
每月交生活费,年节福利还要上缴大半。
这般吝啬之人,怎么还好意思出现?!
于莉恨得牙痒。
于莉姐,别气了。”
他们走了。”
林丰笑着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