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的风裹着潮湿的土腥味,吹得老屋门前的歪脖子树沙沙作响。林风站在石阶前,望着门板上那道熟悉的雷纹——是父亲当年用符笔蘸着雷泽地脉灵髓画的,如今虽蒙了层灰,纹路里却仍藏着丝微弱的灵元,与玄玉佩轻轻共鸣。
“这屋子比记忆里破多了。”赵凯用战锤勾了勾门环,铜环上的锈迹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刻着的细小土纹,“跟雷帝宗山门的土纹同源,你爹当年是把雷泽当第二个家了。”他圣格上的雷帝虚影低头看着门板,紫金雷光顺着锤柄漫开,竟将门板上的灰层震成细雾,雷纹与土纹在雾中交织,像幅流动的画。
林岳的木杖往门前的泥地一点,杖头铜铃的响声带着土系灵元特有的厚重。地脉深处传来阵轻响,泥地里钻出几缕淡金色的光丝,缠着他的木杖往上爬——那是雷泽地脉灵髓的气息,比冰原的更温润,带着股生生不息的韧性。“地窖入口在灶台底下。”他指尖拂过灶台边缘的裂缝,“你娘当年用安灵符封的,符纹跟陨星阁的雷纹木同源。”
林风推开木门时,铁锈摩擦的吱呀声惊起了梁上的麻雀。屋内的陈设跟记忆里几乎一样:墙角堆着的符纸,桌案上蒙尘的砚台,还有炕头那床打了补丁的被褥——被褥边角绣着的淡紫色纹路,正是母亲安灵符的残韵,只是被岁月磨得快要看不清了。
玄玉佩突然浮到半空,光丝穿透屋顶往地窖探。他能“看”到地窖中央的石台,石台上摆着个黑木盒,盒身的雷土双纹与雷帝宗那半块玉佩完全吻合,只是盒盖缝隙里渗出的灵元,带着股淡淡的哀伤,像母亲当年悄悄抹泪时的气息。
“有东西在盯着咱们。”赵凯突然低喝,战锤往地上一顿,神境金光在屋内炸开,梁上的灰尘里竟掉出几只指甲盖大的骨虫——虫壳上的符纹与黑骨教老教主的骨杖同源,只是气息微弱得多,像是刚孵化不久,“是冲着地窖来的,这雷泽藏着的东西比想象中多。”
林岳的木杖在地上划出个土黄色符阵,将骨虫全圈在里面:“是黑骨教的探子。”他指尖捏碎只骨虫,虫壳里流出的黑气在符阵里挣扎片刻便散了,“灵智还没长全,应该是顺着地脉追过来的,看来他们早就盯上雷泽了。”
林风没理会那些骨虫,只是走到灶台前。玄玉佩的光丝落在灶台角落的砖块上,那砖块突然微微发烫,淡紫色的安灵符纹路在砖缝里亮起,与他灵核里的紫纹产生共鸣。他伸手按在砖上,灵尊境二转的灵元顺着掌心漫开,砖块应声而落,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地窖入口,石阶上积的灰,薄得像层刚落的雪。
“下去看看。”赵凯提着战锤先走了下去,紫金雷火在锤尖跳动,照亮了石阶两侧的符纹——是父亲画的护符,每道纹路都缠着丝雷泽地脉灵髓,将地窖里的气息锁得严严实实,“这老东西倒是谨慎,连石阶都布了阵。”
地窖比想象中宽敞,中央的石台上,黑木盒在玄玉佩的光线下泛着微光。林风走上前时,盒盖突然自行打开,里面铺着的红绸上,静静躺着块巴掌大的玉片——玉片上的雷土双纹与玄玉佩完美契合,只是纹路尽头缺了个小小的角,像被人故意掰去的。
玉片旁压着张泛黄的纸,纸上是父亲的字迹,笔锋比雷帝宗古籍里的更潦草,带着股仓促:“逆灵符终需三物合一方能圆满:雷帝宗灵脉为骨,雷泽地髓为血,冰原雷纹为魂。吾儿林风,若见此信,当知爹娘从未走远,唯愿你此后平安,不必为往事所困。”
林风的指尖抚过纸页,墨迹里突然渗出缕淡紫色的光丝,缠着他的手指往上爬——是母亲的灵元,带着股温柔的力量,像小时候她轻轻拍着他后背哄他睡觉时的感觉。玄玉佩与玉片在此时突然合二为一,光丝在半空凝成道完整的雷土双纹符阵,符阵中央,竟浮现出父母并肩画符的虚影,父亲的雷纹刚猛,母亲的土纹温润,双纹交织,生出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原来逆灵符的最后一块拼图,是你爹娘的灵元印记。”林岳的木杖在石台上轻点,金色灵元与符阵共鸣,“他们当年是怕你强行补全会伤了灵核,才故意把玉片留在这里,等你灵元足够纯粹了再来取。”他掌心的金色灵元突然亮了几分,灵尊境六转的壁垒在共鸣中微微松动,“这雷泽地脉灵髓,比冰原的更养灵元。”
赵凯的战锤往石台上一放,圣格上的雷帝虚影与符阵相互映照,紫金雷光在他周身凝成道雷纹符阵,锤身的银色纹路彻底化作实质,灵尊境七转的灵压若隐若现:“他娘的,老子在这雷泽竟能摸到灵圣境的边了。”他挠了挠头,“你爹娘当年是把整个雷泽都改造成养灵的秘境了吧?”
林风将合二为一的玉佩贴在胸口,灵核里的淡青色灵元突然剧烈翻腾。雷泽地脉灵髓顺着玉佩涌入,与冰原雷纹阵图的灵元、雷帝宗灵脉的灵元在灵核里交织,竟凝成道青金色的灵元流,所过之处,灵尊境二转的壁垒如冰雪般消融,三转的轮廓在灵核深处缓缓浮现,却没有丝毫急躁,像是水到渠成的自然。
地窖外突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峰的声音带着喘息从门口传来:“林前辈!黑骨教大部队往雷泽来了,老教主亲自带队,说要……要毁了雷泽地脉!”
赵凯的战锤瞬间燃起熊熊雷火:“来得正好!老子正愁没地方试试灵圣境的雷火!”他圣格上的雷帝虚影猛地抬头,紫金雷光穿透地窖,在老屋上空凝成道巨大的雷龙,龙吼震得雷泽地脉都微微发颤。
林岳的木杖往地窖入口一点,土黄色符阵顺着地脉蔓延出去,将整个雷泽都圈了起来:“用雷泽地脉当战场,正好让他们尝尝逆灵符的厉害。”他掌心的金色灵元彻底化作实质,灵尊境六转的灵压如潮水般漫开,“这阵仗,可比冰原的祭坛热闹多了。”
林风走到地窖门口,望着屋外越来越近的黑气。玄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雷土双纹符阵在他周身流转,与雷泽地脉、冰原阵图、雷帝宗灵脉遥相呼应,像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与他相关的力量都连在了一起。他知道,这场战斗过后,或许就能彻底揭开黑骨教的阴谋,或许就能明白父母当年真正的用意,但此刻握着玉佩的手心传来的温暖,让他没半分犹豫。
雷泽的风突然变得猛烈,吹得老屋的窗棂哗哗作响。远处的黑气里传来老教主沙哑的嘶吼,带着灵圣境初期的威压,却在触及雷泽地脉灵髓的刹那,被弹得微微一滞。
赵凯扛着战锤走到他身边,雷火在锤尖跳动得愈发炽烈:“准备好了?”
林风点头时,玄玉佩的光丝突然冲天而起,在雷泽上空凝成道巨大的逆灵符——符纹里,雷土双纹缠着母亲安灵符的紫纹,在阳光下流转着青金色的光芒,像个温柔而坚定的拥抱,护着这片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