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那是爷花重金买的流光剑!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洞府外,王小二的叫骂声里带着哭腔。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声和几声放肆的狞笑:
“少废话!在这地段穿得跟个移动灯泡似的,不抢你抢谁?把兜里的灵石全交出来!”
叶尘坐在洞府深处,手里正摩挲着那张刚弄到手的残缺丹方。
叶尘:【我就知道,带着王小二这种财不露白的二货,比兜里揣着定时炸弹还刺激。】
他头也不回,淡淡吩咐了一句:
“阿哑,动静小点,别惊动了巡逻的执法队。要是再交一次罚款,我就把你卖去合欢宗当鸭子。”
萧无忌原本微闭的眼皮抖了抖。
他那条缠满绷带的左臂猛地发出一声金属齿轮咬合的清脆声响。
“砰!”
洞府的石门被一股蛮力撞开,王小二连滚带爬地摔了进来,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搪瓷盆。
三个歪瓜裂枣的散修提着刀跟了进来,领头的那个还没站稳,就被一只缠满脏绷带的大手扣住了面门。
萧无忌起身。
没有灵压,没有法术,只有骨骼爆鸣的动静。
他按着那散修的头,像按一个熟透的西瓜,直接砸向旁边的石壁。
“咚——!”
整座洞府抖了三抖,那散修连惨叫都没发出来,整个人就被硬生生按进了岩层里,像个挂在墙上的劣质壁画。
剩下两人腿一软,还没来得及转身,萧无忌已经横跨一步,黑金鬼手带起一连串残影。
“咔嚓!”
那是肋骨寸断的声音。
两息时间,洞府门口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三坨看不出形状的肉泥堆在阴影里。
萧无忌重新坐回角落,拿出一块破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溅上的血迹,眼神依旧死寂得像口枯井。
王小二缩在角落,看着自己那把被踩碎了发光模块、此刻正一闪一闪抽风的流光剑,心疼得直抽抽。
“搞定了?”
叶尘从始至终没看门口一眼。
他面前,悬浮着那块黑不溜秋的【庚金之精】。
以及那柄锈迹斑斑、像截烂木头的铜刀。
“开工。”
叶尘双手合十,神农鼎自丹田破体而出,青铜小鼎在空中剧烈旋转,洒下阵阵洪荒青光。
“嗡——!”
感受到庚金的气息,那柄死气沉沉的铜刀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刀身深处的锈迹下,竟然传出了如野兽般的吞咽声。
叶尘咬破指尖,一抹精血弹在刀柄之上。
“吞!”
神农鼎洒出的青光化作一座无形压力场,将那块坚硬无比的庚金之精强行揉碎,化作一道金色的流体。
那是纯度极高的庚金本源。
金色流体接触到铜刀的瞬间,整座洞府的温度骤降。
“刺啦——刺啦——”
那些积攒了不知几千年的暗红色锈迹,在金色流体的冲刷下,开始一寸寸剥落。
剥落的不是铁锈,而是某种被封印的凶戾杀机。
第一寸。
刀尖处,一抹雪亮得近乎透明的锋芒显露,洞府坚硬的地面竟然在没有任何接触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数米长的沟壑。
第二寸。
浓郁的血色煞气从刀身内部喷薄而出,幻化成一只模糊的独眼竖瞳,在那虚影出现的刹那,王小二直接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萧无忌猛地抬头,右手死死按住背后颤鸣不已的剑匣,眼底第一次露出了凝重。
叶尘死死掐着手印,额头青筋暴起。
叶尘:【这破刀的胃口比老子还大。要是压不住这股煞气,这坊市的高层怕是要把老子当成邪魔歪道给净化了。】
“神农镇世,压!”
青铜小鼎猛地涨大,鼎足重重踏在虚空。
原本狂暴的煞气被强行按回了刀身。
庚金之精被彻底吸收。
最后一块锈迹在那刀刃中心崩碎。
这不再是一柄烂刀。
它通体暗青,刀身布满了如血管般的红色纹路,刀锋处流转着一种足以冻结神魂的金色寒芒。
它是活的。
叶尘伸手握住刀柄。
“嘶——”
一股冰冷刺骨的煞气顺着手臂直冲天灵盖,叶尘仿佛看到了一片尸山血海,无数神魔在刀下哀嚎。
他猛地一挥。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刀气。
但洞府对面的墙壁上,那三具还没凉透的劫匪尸体,连同背后的厚重岩层,在一瞬间消失了。
不是被切开,而是被某种绝对的锋利直接抹除,切口平滑如镜。
“好刀。”
叶尘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
他转过头,看向萧无忌:
“庚金碎屑还剩点,拿去补你的手。”
萧无忌也不客气,抓起那些闪烁着金光的矿渣,直接塞进了黑金鬼手的关节缝隙里。
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那条残损的机械左臂,原本焦黑的色泽中透出了一抹冷冽的金辉,力量感瞬间暴涨。
“贾老大……”
王小二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哆哆嗦嗦地指着叶尘怀里:
“你……你的衣服……着了。”
叶尘低头一看。
怀里那张刚得手的刘云欠条,此刻正冒出一缕幽绿色的火苗。
那是【追魂引】。
“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叶尘拍掉火星,将残余的灰烬凑到鼻尖嗅了嗅。
一股类似腐烂尸体的腥臭味钻进肺里。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刘少爷这效率,倒是没让我失望。”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刚才那一刀中摇摇欲坠的洞府。
“走。”
“有人赶着来给咱们送下一阶段的‘修船费’,没道理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