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动了动,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最近江晚因病控食,不能吃大鱼大肉,这几天嘴里一点荤腥都没。
这会儿肚子饿,就从旁边的盒子拿出一根黄瓜和白面皮。吃这玩意也能吃个八分饱,可她连续吃了好几日,现在吃一口都想吐。
她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心底有些按耐不住。
反正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不如去小搓一顿?
因为要保持人设,江晚都是打包回去,说是给余回带,实际上全给她自己一人吃了。
这要是打包回去,又被他唠叨。
江晚蔫蔫地啃完一整根黄瓜,今天都没有人。于是她从车底拿出一个小凳子,打算坐着小睡一会儿。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偷懒绝不勤快。
日子就是这么混没得。
她在街上坐了一整日,只有几个熟客照顾生意。一天下来,还剩不少豆腐。
大概是今日运气不好吧,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这天就开始刮风下雨。
狂风吹得她睁不开眼,江晚有些手忙脚乱的将东西收起来。
很快天空下起小雨,冰凉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很冷...
风太大,江晚重心不稳扶不住小车,眼看就要全部砸地上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似乎是想帮忙。她没注意,半个身子都撞在那人身上。
清冷的木质香将她包裹,她怔愣片刻。
他力气很大,半抱着她,一只手将推车扶稳。
“谢谢。”江晚一边道谢,一边慌张的 从人怀中退出来。
她许久没跟人贴这么近了。
“雨下大了,不如去一旁避雨。”
男人嗓音好听平淡,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她循声望去,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望着他发呆。
没有别的原因,是他太好看了。
男子容貌俊秀,鼻梁高挺,宛若上天亲手雕刻而成,没有一处是不精致的。
他是江晚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他歪了歪脑袋,灿若如星的眸子闪过疑惑。
江晚回神,连忙应了一声好。她脸皮薄,脸颊开始发烫。
太丢人,怎么可以盯着别人发呆。
“我帮你。”
他伸过来的手,无意间与她触碰,让她脸颊又是一热。
他人看着清冷冷的,没想到还挺热心。
男子帮江晚将推车到另一处,这里够大,可以一起避雨。
她不自在的跟他一同站在屋檐下,太久没见什么陌生人,都不知道怎么跟人沟通了...
小破地方,还有人来啊。
这么多年,江晚看到外人的次数很少。
而男子又是她这么多年,看到过最好看的人。
“这么冷的天,公子不怕冷吗?”她见他穿得单薄,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他专注的目光落在江晚身上,轻轻摇头。
这话一旦开头,就如同开闸的水龙头,她很自来熟的同他讲了几句话。
说着说着,江晚就指着推车道:“今日都没卖多少,全被雨淋湿了。”
可恶啊,都是系统积分兑换的,不能中间商赚差价了。
她恨。
男子沉默一会儿,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他将钱袋拿出,一股脑的全塞江晚手中。
他说:“这钱给你,我全都买了。”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开口道:“大善人,你这样,是会被人骗的。”
“没关系。”
“谢谢你啊。”
说话间,江晚看雨变小了。她将钱袋重新塞回男子手中,自己冒着小雨,推着车就跑了。
再不走,等会儿再下大,就不好走了。
她扭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漂亮的人,如果不能知道他的名字,那可太可惜了。
他沉默,正当江晚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说:“苏暮雨。”
苏暮雨看着江晚的背影,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手中的钱袋很沉,在姑娘手中待了一会儿,似乎染上了她的温度。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轻轻抿着唇。
她好像过得不好...
“呦,公子,你还没走啊?”
旁边的房间有人走出来,一看是他还有些惊讶。
外乡人一般在这里待不了半天,这人上午来的,怎么下午还在?
看着也不像做生意的。
“掌柜的,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他淡淡的目光扫过,随意的给了一点钱。
掌柜眼睛一亮,话锋一转:“哎呀,好说好说,你想问什么?”
他一听是关于江晚的事情,有些犹豫不决。
他问道:“公子,容我多嘴,你找这江娘子不是来寻仇的吧?”
苏暮雨:“她对我很重要。”
这话不像是作假,掌柜就放心下来,他摸了摸胡子,多了个心眼,又问:“那你是她什么人?”
问到这个苏暮雨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渊源很深,能追溯到无剑城还没有被覆灭的时候。
若不是被灭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算得上青梅竹马。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层身份。
江晚是苏暮雨的未婚妻子。
两人从出生起就定了娃娃亲,交换婚书和信物。
婚书在无剑城覆灭的时候就被焚烧殆尽,而信物是一对由玉制成的锦鲤。
两人所持的玉,都刻着彼此的名字。
苏暮雨手中的这枚,刻着江晚二字。
当年他们二人侥幸活了下来,可苏暮雨将她弄丢了。
他被暗河带走,而江晚不知所踪。
这些年,苏暮雨一直在寻找江晚的下落。
其实可以说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是凭借着玉才能找到她。
玉上面有附着内力,能够追踪彼此的位置。当年苏暮雨的这枚失灵了,他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修好。
既要保持着这仅存的内力不散,还要让其生效,很难很难。
他来到这里,在街上看她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问起江晚,这里的人都闭口不谈。
现在被问起什么关系,他犹豫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在这里很安全,他不应该打扰..
苏暮雨吐出二字:“家人。”
掌柜:“我还以为江娘子是孤儿呢。”
“既是娘家人,你就好好的劝一劝她吧。”
“她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书生拖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