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中年男人脸色惨白，睡袍腰带松垮地系在腰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想关门，顾清弦的手已经按在门板上，纹丝不动。
“林掌柜，好久不见。”苏晓晓走进玄关，目光扫过客厅里奢华的装潢，“看来百草堂倒闭后，你过得还不错。”
林永明后退两步，嘴唇哆嗦着：“苏、苏小姐，那件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着收了我的药材，转手就向凌云宗告密？”苏晓晓在真皮沙发上坐下，指尖轻轻敲着扶手，“害得赵老三的店铺被砸，你倒是全身而退，还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
顾清弦关上门，靠在门边，视线冷冷地锁定在林永明身上。
“我...我可以补偿！”林永明急忙道，“我知道您需要什么，灵石对不对？我这里有！”
他踉跄着跑向书房，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木盒出来。盒子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上百颗中品灵石，莹莹光华映亮了客厅。
苏晓晓拿起一颗灵石在手中掂量：“就这些？”
“还有！还有！”林永明又取出一个储物袋，“这里还有三百颗下品灵石，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全都给您，只求您放我一马！”
苏晓晓接过储物袋，神识扫过确认数量。“看来百草堂的生意确实利润丰厚。”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林永明：“告诉我，凌云宗还有谁留在现代世界？”
林永明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
顾清弦指尖凝聚起一丝剑气，客厅的温度骤然下降。
“我说！我说！”林永明吓得往后缩了缩，“赵明...赵明还活着！他在明珠塔事件后躲起来了，但一直在联系凌云宗的残余势力。他...他让我监视城里的灵力波动，特别是您出现的区域。”
苏晓晓与顾清弦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凌云宗还有后手。
“赵明在哪？”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他给我留了一个传讯符，说是有重要消息就联系他。”林永明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就这个...”
苏晓晓接过符纸，指尖银光一闪，符纸化作灰烬。“多谢配合。”
她转身走向门口，顾清弦紧随其后。就在门关上的瞬间，苏晓晓听见屋内传来林永明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你觉得他会报信吗？”走进电梯，顾清弦问道。
“百分之百。”苏晓晓按下负一层的按钮，“不过正好，让他把赵明引出来。”
地下停车场空旷安静，只有几盏节能灯发出惨白的光。两人刚走出电梯，苏晓晓突然停下脚步。
“有灵力波动。”她低声道。
顾清弦已经拔剑出鞘，剑尖指向停车场深处的阴影。“三个人，修为都不高。”
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特制的武器，枪口泛着淡淡的蓝光。
“苏晓晓女士。”为首的男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调查。”
苏晓晓挑眉：“特殊部门？效率挺高啊。”
“我们监测到这里的异常灵力波动。”另一人举起一个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数据，“请放下武器，配合我们的工作。”
顾清弦向前一步，剑气在周身流转：“若我们拒绝呢？”
三人同时举起武器，蓝色的电弧在枪口跳跃：“那就别怪我们采取强制措施了。”
苏晓晓叹了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张符箓：“看来今天是要大出血了。”
她指尖轻弹，符箓化作三道金光射向三人。特殊部门的人员反应极快，立即开枪射击，蓝色的电弧与金光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趁此机会，苏晓晓拉起顾清弦冲向最近的车辆。界钥指环银光闪烁，两人瞬间出现在停车场的另一端。
“追！”特殊部门的人员迅速反应过来，分成两路包抄。
苏晓晓边跑边从储物袋中抓出一把灵石，快速在地上布置了一个简易的迷踪阵。灵石落地生根，淡淡的雾气弥漫开来，遮蔽了追兵的视线。
“这边！”顾清弦一剑劈开安全通道的门锁。
两人冲进楼梯间，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上方传来更多的脚步声，显然特殊部门已经封锁了整个大楼。
“麻烦。”苏晓晓皱眉，“不能在这里耗太久。”
她再次催动界钥，银光包裹住两人。下一秒，他们出现在大楼顶层的天台。
夜风凛冽，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展。苏晓晓走到天台边缘，望着远处黑暗中的街道。
“林永明报信了。”她指着下面，“看。”
几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街角，车上下来几个穿着便装的人，袖口隐约可见剑插云中的标记。
“凌云宗的残余。”顾清弦眯起眼睛。
苏晓晓取出刚才从林永明那里得到的储物袋，将灵石倒在掌心。“正好，试试新招。”
她将灵力注入界钥指环，银光在掌心凝聚。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精纯的能量流入指环。随着能量的注入，苏晓晓能清晰地感知到整个城市范围内的灵力波动。
特殊部门的人员还在大楼里搜索，凌云宗的人正在靠近，而更远处...
“找到了。”她睁开眼睛，指向东南方向，“赵明在那里，距离这里大概三公里。”
顾清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现在去？”
“不，让他们再急一会儿。”苏晓晓盘膝坐下，继续吸收灵石的能量，“我们先完成最重要的部分。”
她将心神沉入界钥，再次感知那个荒芜小世界。凌虚子的进度比预想的要快，空间壁垒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时间不多了。”她喃喃道，加快了吸收灵石的速度。
顾清弦守在天台入口处，长剑横在膝前。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特殊部门显然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再给我五分钟。”苏晓晓闭着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界钥指环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银光，空间在她周围微微扭曲。她能感觉到自己对空间法则的理解正在加深，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知识此刻变得清晰明了。
天台的门被猛地撞开，特殊部门的人员冲了进来。顾清弦瞬间起身，剑光如瀑，将最先冲进来的两人逼退。
“苏晓晓！立刻停止你的行为！”为首的特工举枪瞄准，声音严厉。
苏晓晓缓缓睁开眼睛，银色的光芒在她瞳孔中流转。“抱歉，现在没空陪你们玩。”
她站起身，界钥指环光芒大盛。整个天台的空间开始扭曲，特殊部门的人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空间封锁...”有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苏晓晓走到天台边缘，望着远处赵明藏身的方向。“告诉赵明，我会去找他的。”
银光一闪，她和顾清弦消失在原地。特殊部门的人员这才恢复行动能力，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
几个街区外的小巷里，苏晓晓扶着墙壁喘气。连续使用界钥的能力让她刚刚恢复的灵力再次见底。
“还好吗？”顾清弦扶住她。
“死不了。”苏晓晓从储物袋中取出最后几颗灵石，快速吸收着其中的能量，“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她望向夜空，界钥的感知告诉她，凌虚子已经找到了突破空间壁垒的方法。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下三天，而她的陷阱还差最关键的部分。
“先去安全屋。”她直起身，“青鸾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阵法材料。”
两人融入夜色，街角的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记录下他们离去的身影。而在某个黑暗的房间里，赵明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要开始了。”他轻声说道，手中的传讯符悄然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