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把顾清弦那张写满不自在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扯了扯身上那件过于贴身的休闲装，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这衣服...”他低声抱怨，“比捆仙索还难受。”
苏晓晓没理他，目光扫过医院对面的便利店。玻璃窗后，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假装挑选商品，视线却始终锁定在医院大门。
“左边那个在喝咖啡，右边在看报纸。”她声音压得很低，“都是生面孔，但袖扣都是银色的——凌云集团的标配。”
顾清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要解决他们吗？”
“大师兄，这是现代都市，不是你们修真界打打杀杀的地方。”苏晓晓从包里摸出化妆镜，假装补妆，实则观察四周，“在这里，解决问题靠的是脑子。”
她收起镜子，拉着顾清弦拐进旁边的小巷。巷子深处堆满废弃的医疗器械，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怪气。
“听着，等会儿我施展障眼法，你跟着我走，别出声。”苏晓晓指尖凝聚灵力，在两人周围布下一层薄雾，“这法子撑不了太久，但足够我们混进去了。”
顾清弦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神复杂：“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上次在青云集摆摊的时候，跟一个老骗子学的。”苏晓晓扯了扯嘴角，“没想到真能用上。”
雾气笼罩下，两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他们重新走出小巷，径直朝医院大门走去。经过便利店时，苏晓晓故意放慢脚步，听见里面传来对话：
“目标还没出现？”
“监控显示她弟弟在307病房，已经守了一整天了。”
苏晓晓心里一沉。对方连病房号都摸清了，动作比她预想的还快。
医院大厅灯火通明，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顾清弦明显不适应这种环境，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苏晓晓却如鱼得水，带着他熟练地避开摄像头，拐进安全通道。
“为什么不坐电梯？”顾清弦问。
“监控死角少，容易被堵在里面。”苏晓晓头也不回，“走楼梯安全。”
三楼走廊静得出奇。307病房就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光。
苏晓晓停在楼梯口，示意顾清弦别动。她从门缝里瞥见弟弟躺在床上看书，护工在床边打盹。一切看似正常，但走廊长椅上一个看报纸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报纸拿反了。
“有埋伏。”她无声地对顾清弦做口型。
顾清弦会意，指尖微动，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灵力丝线悄无声息地缠上那人的手腕。报纸应声落地，男人慌忙去捡，再抬头时，苏晓晓已经闪身进了隔壁的空病房。
“小凡，是我。”她拨通弟弟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听好，现在立刻装肚子疼，让护工带你去洗手间。从窗户爬出来，我在隔壁病房等你。”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苏小凡故作夸张的叫声：“阿姨！我肚子好痛！”
护工惊醒的动静，椅子挪动的声音，病房门被推开...苏晓晓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往走廊另一头的洗手间远去。长椅上的男人果然跟了上去。
就是现在。
她推开窗户，朝下面打了个手势。顾清弦不知何时已经等在楼下，接住了从三楼洗手间窗口爬出来的苏小凡。
“姐！”苏小凡扑进她怀里，声音发颤，“那些坏人又来了吗？”
“没事了。”苏晓晓摸摸他的头，看向顾清弦，“带他去青鸾那儿，我善后。”
顾清弦皱眉：“你一个人太危险。”
“他们要找的是我，不是你。”苏晓晓把弟弟推到他身边，“快走，障眼法快失效了。”
她看着顾清弦带着弟弟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回到307病房。护工正在焦急地找人，那个看报纸的男人也冲了进来。
“我弟弟去检查了。”苏晓晓面不改色地撒谎，“医生说要做个紧急ct。”
男人狐疑地打量她，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微变，盯着苏晓晓的眼神变得复杂。
“苏小姐。”他挂断电话，语气突然恭敬起来，“我们总裁想跟您谈谈特效药的事。”
苏晓晓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特效药？什么特效药？”
“您朋友圈发的那种。”男人递过一张名片，“明天下午三点，云端咖啡厅，我们总裁亲自等您。”
名片是纯黑色的，只印着一个烫金的“凌”字。
苏晓晓接过名片，指尖触到一丝冰凉的灵力波动。果然，凌云集团派来的也不是普通人。
“我会考虑的。”她把名片收好，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时，夜风拂面，带着都市特有的汽油和食物混合的味道。她拿出手机，朋友圈那条动态下面已经多了几十条评论，其中一个陌生账号的留言格外显眼：
“期待与苏小姐面谈合作事宜。”
她勾了勾嘴角，收起手机。鱼儿上钩了。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分，苏晓晓走进云端咖啡厅。这里位于写字楼顶层，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她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
三点整，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准时出现。他看起来四十出头，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苏小姐，久仰。”他在对面坐下，笑容得体，“我是凌云集团总裁特别助理，赵明。”
“赵助理。”苏晓晓搅拌着咖啡，“你们动作挺快。”
赵明微笑：“对于有价值的人才和产品，凌云集团向来重视。”
他说话时，苏晓晓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戒面隐约有灵力流动。看来青鸾说得没错，凌云集团确实抓了不少修真界的医修。
“开门见山吧。”苏晓晓放下咖啡勺，“你们想要我的药方？”
“我们想与苏小姐合作。”赵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凌云集团愿意出资成立研究所，由您主导研发。待遇方面，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苏晓晓翻开文件，快速浏览。条件优厚得惊人，年薪后面跟着的一串零让她差点数花眼。
“很诱人。”她把文件推回去，“但我有个条件。”
赵明挑眉：“请讲。”
“我要见见你们集团的其他研究员。”苏晓晓直视他的眼睛，“特别是那些...特别领域的专家。”
赵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我不明白苏小姐的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苏晓晓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们在研究一些...非传统的医疗方法。我想见见那些专家，交流学习。”
戒指上的灵力波动突然变得剧烈。赵明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苏小姐果然不是普通人。”
“彼此彼此。”苏晓晓靠回椅背，“怎么样？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赵明沉吟片刻：“我需要请示总裁。”
他起身走向洗手间，苏晓晓看着他的背影，指尖在杯沿轻轻敲击。顾清弦应该就在附近，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灵力波动。
五分钟后，赵明回来了。
“总裁同意了。”他说，“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您参观我们的研发中心。”
苏晓晓端起咖啡杯，掩去嘴角的笑意。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