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空间感悟
巨碑矗立，散发着镇压万古的苍茫气息。那源自碑文的“天妒之劫”警示，如同阴云般笼罩在许木心头，虽被他以坚定意志强行压下，但那份沉重感却挥之不去。
他明白，若想在这条逆天而行的体修之路上走下去，未来必将直面那恐怖劫难。唯一的依仗，便是更强的实力，以及对力量更深层次的掌控。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被撕裂的空间封印缺口，以及巨碑基座处那若隐若现的侧门痕迹。空间之力，玄奥莫测，若能更深一步领悟，无论是用于对敌、遁逃，还是未来应对天劫，都将是极大的助益。
“我需要一点时间。”许木对正在探查巨碑基座侧门的雪无痕和洛青衣说道。
雪无痕瞥了他一眼，并未反对，只是淡淡道：“此地空间结构因封印破损而极不稳定，感悟可以，莫要引动太大动静。”他显然看出了许木的意图。
洛青衣更是早已将大部分心神沉浸在对此地空间波动的感知中，她的剑道本就追求极致的精准与破绽，对空间的稳定与脆弱有着天然的敏感。
许木点了点头，走到那被撕裂的封印缺口旁，盘膝坐下。缺口处，紊乱的空间之力如同破碎的镜片，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丝丝缕缕的空间乱流逸散而出，带着切割万物的锋锐。
他并未立刻深入感悟，而是先取出了那枚得自虚空金纹果的法则碎片。果实早已被他服用炼化，但这缕蕴含其核心空间奥义的碎片却一直温养在识海。此刻，在这空间之力浓郁且紊乱的环境下，这缕碎片仿佛被引动，微微震颤起来，散发出愈发清晰的波动。
同时，他识海中那观想出的混沌烘炉虚影缓缓转动，炉内混沌之气沉浮，仿佛能熔炼万道，也包括这空间法则。石符亦传来温和的共鸣，护持着他的神魂，让他能更加清晰地捕捉到那些细微而危险的空间脉络。
他闭上双眼，神识如同最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破碎的缺口，并非强行接触那些狂暴的乱流，而是如同旁观者般，去“观察”、去“感受”。
初时，一片混沌，只有无数狂暴、无序、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线条在疯狂舞动。
但随着虚空金纹果碎片的引导与混沌烘炉意境的加持，他渐渐“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那些看似混乱的能量线条，并非完全无序。它们彼此碰撞、交织、湮灭、新生，仿佛遵循着某种更深层次的、无形的“骨架”或“网格”。这“网格”便是空间的基本结构，稳定时无形无质，承载万物；破损时，便显露出其狰狞的一面。
他的“撕天”拳意，本质上便是以强大的力量与意志，强行撼动、扭曲甚至撕裂这无形的“网格”。
“之前……太过粗暴了。”许木心中明悟。他回想起之前施展“撕天”，更多是依靠蛮力与一股撕裂的意念，如同挥舞巨斧砍伐，虽能破开，但消耗巨大，且难以控制。
而洛青衣那斩破雪无痕领域的一剑，则给了他另一种启示——精准！如同最顶尖的工匠，找到结构的节点与脉络，以最小的力量，达成最大的效果。
“我需要找到空间的‘纹’，感知其‘理’，引动其‘隙’……”
他尝试着，将神识凝聚成一丝，不再去对抗那些狂暴乱流，而是如同游鱼般，顺着那无形“网格”的脉络缓缓游走，去感受其张力、其节点、其固有的频率。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空间之力锋锐无匹，稍有不慎，神识便会被切割重创。若非有石符守护，虚空金纹果碎片指引，以及混沌烘炉意境镇压，他绝不敢如此行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
许木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脸色微微发白，神识的消耗巨大。但他眸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他“看”到了！在那混乱的能量乱流之下，空间结构如同水波般荡漾，存在着无数细微的“褶皱”与“涟漪”。有些地方结构紧密，坚不可摧；有些地方则相对松散，存在天然的“缝隙”；更有一些节点，是能量流转交汇之处，如同关节，一旦被扰动，便会引起连锁反应。
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那巨碑散发出的镇压之力，如何与这片空间的结构相互交融，形成稳固的封印。而那被他们撕开的缺口，正是破坏了几个关键的“节点”，导致局部结构崩塌。
“原来……‘撕天’可以这样用……”许木心有所感，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
他没有调动磅礴气血，只是将一缕精纯的神魂之力，混合着那新生的“撕天”拳意，循着神识捕捉到的一处空间“褶皱”的天然凹陷处，轻轻一“点”。
嗡……
指尖前方的虚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声地荡漾开一圈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那些逸散的、无序的空间乱流，竟被短暂地抚平、理顺，出现了一刹那的稳定！
虽然这稳定只持续了不到一息，便再次被狂暴的能量冲垮，但却让许木心中狂喜！
有效！他找到了更精妙、更省力地引动空间之力的方法！不再是蛮横的撕裂，而是……引导与放大！
他接连尝试，指尖在虚空中或点、或划、或引，动作轻柔，如同抚琴。每一次，都能引动小范围的空间产生细微而奇妙的变化，或是短暂的稳定，或是局部的扭曲，甚至能稍稍偏转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痕的轨迹！
这种掌控感，远非之前可比！虽然威力远不如全力施展的“撕天裂空”，但在精妙与消耗上，却有了质的飞跃。这更像是一种……空间技巧的雏形！
他感觉，若是此刻再面对那玄冰无极剑阵，他或许无需燃烧本源强行撕裂，只需找到其能量与空间结合的薄弱节点，以巧劲扰动，便能使其出现破绽！
就在他沉浸在这玄妙的感悟中时，一旁探查巨碑基座的雪无痕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这道侧门，并非出路，而是一处……传送阵的残骸。而且，是超远距离的跨域传送阵！”
许木与洛青衣同时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雪无痕指着基座侧门处那些看似杂乱的冰晶纹路，其中一些纹路的走向与节点，赫然与常见的传送阵符文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古老、复杂，且大部分已然破损，灵性尽失。
“跨域传送？”许木眉头紧皱。域与域之间，通常隔着无尽虚空与混乱法则，超远距离传送阵极其罕见，且消耗巨大，非顶级势力不能布置。此地竟有残骸？
洛青衣蹲下身，指尖拂过那些冰晶纹路，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几乎微不可查的空间坐标印记，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色：“坐标指向……并非固定，似乎……是随机传送，或者说……是通往某处被遗忘的秘境或绝地。”
随机传送？秘境绝地？
许木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即便他们能修复这残阵（可能性极低），也无法确定会被传送到何处，可能是生路，更可能是另一处绝境。
唯一的希望，似乎也变得渺茫起来。
第244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