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如电,下一个瞬间已闪至沈慈身旁,将她揽进臂弯。
“别怕……阿慈别怕……”他强迫自己镇定,声音沙哑,灵力如同最温柔的暖流,迅速渡入沈慈体,“墨大哥给你疗伤,不会有事的……”
“墨……大哥……”沈慈冰凉的手指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她急促地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牵动伤势,嘴角不断溢出献血,“快……阻止他们……那是……老夜……是夜大哥……快……”
“什么?!”墨澄惊呼出声,脸上难掩震惊,“那人……便是夜冥霜?!”
沈慈虚弱地靠在他臂弯里,闻言拼命地点头,鲜血随着动作又从唇边溢出,眼神却焦急地催促:“墨大哥……快……阻止他们……我没事……真的……”
墨澄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如刀绞,却又左右为难,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颗保命的灵丹,小心喂入沈慈口中,用灵力助她化开药力,暂时护住心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与杀意,将沈慈轻轻安放在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沉声道:“撑住,等我。”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白虹,飞身加入战局!
萧烈与夜冥霜正打得不可开交,招招狠辣,但夜冥霜出手间,明显留了余地,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面对这头要拼命的雪狼,那股冰冷的杀意总是无法彻底凝聚。
“住手!!”
墨澄清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并未留手,雪白袖袍一拂,精纯磅礴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出,强行将缠斗的两人震开数步,自己则稳稳立于中间。
他先转向双目赤红,喘息粗重的萧烈,语速极快,“萧烈!看清楚!此人便是夜冥霜!不要再打了!”
“什么?!”萧烈的动作猛地顿住,猩红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混乱,“他?!就是他?!可……可他打伤了阿慈!他把阿慈打伤了!”
愤怒与不解让他周身妖力再次鼓荡。
墨澄闻言,霍然转头,素纱后的眼神冷冽如刀,声音里压抑着风暴:“是你伤了阿慈?!”
夜冥霜被他这压迫感锁定,心头莫名一紧,他看着对方面上那毫不掩饰的敌意与质问,又瞥了一眼远处地上气息奄奄的沈慈,一种陌生的恐慌悄然蔓延。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涩,“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顿了顿,似乎想解释当时的情况,却又觉得无从说起,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眼前这两人,雪狼的悲愤,白衣男子的质问,还有他们口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阿慈……
“夜冥霜拧紧眉头,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股莫名的烦躁与熟悉感,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还有,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认识我?”
墨澄猛地伸手,一把拽住了夜冥霜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声音冷冽:“等你自己想起来,再慢慢后悔吧!”
说罢,他狠狠甩开手,不再看夜冥霜一眼,转身疾步朝沈慈走去。
萧烈仍不解恨,恶狠狠地朝着夜冥霜的方向龇了龇牙,发出威胁的低吼,但终究听从了墨澄的话,没有再扑上去,只是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随即也快步跟了过去。
“阿慈。”墨澄回到沈慈身边,小心翼翼地托起她,让她盘膝坐好。
他声音温柔:“我现在为你疗伤,稳住心脉,化开药力,不要说话,不要乱动。”
沈慈此时已虚弱得连点头都显得费力,只能眨了眨眼,表示明白,她闭目凝神配合着墨澄,引导着药力流向受创最重的心脉与脏腑。
萧烈一言不发地蹲在一旁,他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然后时不时继续恶狠狠地瞪一眼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夜冥霜:“……”
他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再上前,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个盘膝疗伤的红衣少女身上。
她眉头紧蹙,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原本生动明艳的小脸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陌生却又汹涌的绞痛感。
痛……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
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他会这样难受?
他之前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来寻这浮生泉,试图唤醒记忆。
难道……
夜冥霜的目光,再次凝在沈慈苍白的脸上。
难道眼前这个素不相识、却让他心痛莫名的少女……就是他遗忘的那部分?
夜冥霜深吸一口气,若真如此,他亲手方才伤了她……
与此同时,正为沈慈疗伤的墨澄,眉心却越蹙越紧。
他输入的灵力在沈慈体内流转,修复着被掌力震伤的心脉与脏腑,然而……他却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沈慈的心脉深处,似乎比他预想的更脆弱,甚至有一道细微又隐含本源亏损的旧痕,那绝非今日新伤!
墨澄猛地睁开眼睛,他低下头,声音微颤,“阿慈……你是不是骗了我?”
他想起之前,她轻描淡写地说取一滴心头血做药引没事的,只是需要调养几日……
“你之前说取心头血……没事的。”
但此刻,沈慈已因伤势过重和情绪大起大落,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他怀中,对他的质问毫无反应。
“阿慈!!”墨澄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探向她腕脉的手指都在发抖,气息比刚才更微弱了。
萧烈被墨澄突然的举动和变了调的声音惊得一愣,“怎么了……阿慈怎么了?!”
墨澄闭了闭眼睛,他不能再慌,要镇静。
他一把将沈慈打横抱起,转身对着萧烈,“去取浮生泉,然后立刻回修罗山找凤凰,快去。”
“好!好!我这就去!”萧烈虽不明所以,但看到墨澄从未有过的急迫,以及沈慈了无生气的模样,心知事态严重。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扑向那眼清泉,手忙脚乱地掏出早就备好的玉瓶,顾不上许多,舀起最清澈的第一瓢泉水,小心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