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噤了声,但见韩浩指间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令箭,其上盘踞着狰狞的饕餮纹。
你以为那些边关悍将为何按兵不动?韩浩把玩着令箭轻笑道,他们妻儿的生辰八字,可都在我的紫檀匣里收着呢。
雨化田瞳孔微缩,他早疑心十大将军与韩浩暗通款曲,如今这枚调兵令箭便是明证。掌握边关雄师,就等于捏住了大明的命脉。
属下愚钝,既已执掌虎符,何不直接...雨化田比了个斩落的手势,那金銮殿上的位置...
急什么?韩浩突然将茶盏重重搁下,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先把眼前差事办好。
雨化田立刻俯首称是,退出时连衣袂都未敢发出声响。直至踏出庭院,方才纵身掠向宫墙方向,几个起落便融入夜色中。
主人~柳生飘絮从屏风后转出,纤指划过韩浩肩头,听说乾清宫的鲛绡帐...
整座皇城将来都是你的绣房。韩浩反手扣住她手腕,忽听得更漏声穿过重重帘幕。
此刻西厂值房内,雨化田正将银线密纹的腰牌拍在案上。匆匆赶来的马进良还未来得及拂去肩头落花,就听见督主冷彻骨髓的声音:
点齐所有人,随我进宫。
廊下的青铜獬豸在月光中泛着幽光。
马进良闻言一怔,连忙劝道:督主,如此兴师动众入宫,恐惊扰圣驾。况且今夜东厂当值,若遇阻拦......
雨化田阴冷一笑:不识相的就送他们上路。莫要多问,随我入宫便知。
马进良喉结滚动,隐约猜到几分。他追随雨化田多年,纵知此行凶险,亦无丝毫退缩。
属下这就去调集弟兄!
动作要快。雨化田负手而立,天亮前,我要西厂的人遍布宫闱。
遵命!
不过片刻,沉寂的西厂衙门骤然灯火通明。番子们披挂整齐,举着火把列队待命。
雨化田立于阵前,目光扫过众人。火光映照下,数百精锐肃然而立。
禀督主,人马齐备。马进良低声道。
很好。
雨化田满意颔首,运起内力传令:所有人听令!即刻随本督进宫面圣!
猩红大氅翻飞间,他率先迈步而出。马进良紧随其后,黑压压的队伍如潮水般涌向皇城。铁靴踏地之声在深夜格外清晰,每个人心头都燃着灼热的野望。
当队伍逼近宫门时,城楼上终于传来厉喝:
站住!夜闯禁宫者诛九族!
雨化田嗤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上城楼。守城番子瞪大双眼:你是......西厂雨......
话未说完便软倒在地。其余守卫还未及反应,纷纷昏厥过去。
开门。
随着雨化田一声令下,沉重的宫门轰然洞开。马进良振臂高呼:控制各宫要道!驱尽东厂爪牙!
得令!
番子们如离弦之箭四散开来,火光很快点亮了整座皇城的夜空。
西厂众人齐声应答,个个神情亢奋。队伍迅速分成数支小队,犹如蛛网般向皇宫各处扩散。这些熟悉宫廷布局的番子,即便面对偌大宫城也绝不会迷失方向。
身形飘逸的雨化田自城楼凌空而下,稳稳落在马进良面前。
督主,各队已按计划部署,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全面控制皇宫。马进良抱拳禀报。
雨化田微微颔首:增派精锐盯防养心殿,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属下已调遣得力人手前往。马进良沉声应道。
次日清晨,东厂内院。
重伤未愈的曹正淳尚在酣睡,突然被剧烈的拍门声惊醒。
混账!何事如此慌张!曹正淳怒喝声中,曹少钦已破门而入。
见心腹如此失态,曹正淳心头警铃大作:究竟发生何事?
昨夜西厂倾巢出动,雨化田率众强占宫禁!曹少钦额角沁汗,留守的东厂弟兄尽数遭驱赶...
放肆!曹正淳拍案而起,区区西厂竟敢如此猖狂!
曹少钦迟疑道:督主,雨化田此举颇为蹊跷。既不似谋逆,又非寻常争权...
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曹正淳面沉如水,更衣!本督要亲自问罪!
在曹少钦服侍下穿戴整齐的曹正淳厉声道:备轿!今日定要雨化田给个交代!
他信心满满,虽有伤势在身无法全力施展,但面对雨化田时自保绰绰有余。
若雨化田胆敢动手,曹正淳便打算请韩浩出手,再现诛杀铁胆神侯的场景。
西厂成立不过数日,雨化田就敢兴风作浪,当真不知死活!
曹正淳整装完毕,踏出寝殿。
门外停着一顶华贵轿辇,八名东厂番子肃立两侧,见曹正淳即刻行礼,齐声唤道:督主。
曹正淳登轿坐定。
启程,往西厂去。
曹少钦传令道。
八名轿夫同时发力,轿身平稳升起,纹丝不动。
出了东厂大门,直奔西厂所在。
在曹正淳催促下,轿夫健步如飞,不消片刻便抵达西厂门前。东西两厂本就相距不远,毕竟西厂设立之初,就是为制衡东厂权势。
督主,已到西厂。
一名轿夫近前禀报。
轿帘掀起,曹正淳迈步而出,目光阴鸷地扫过前方高大牌楼,以及悬着的西辑事厂匾额。
咱家倒要瞧瞧,今日之后西厂还能否存续。
曹正淳冷嗤一声。
无论雨化田因何派人接管皇宫,此等行径已属大逆不道,事后必将严惩不贷。
曹正淳负手前行,众轿夫紧随其后,向西厂大门走去。
西厂门前几名佩刀守卫见状,立即有一人迎上前来。
此人身材魁梧,面上覆着狰狞铁甲,仅露出的双眼中杀气凛然,其中一眸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正是西厂大档头马进良!
犯下接管皇宫这等大罪,西厂自然戒备森严,早就在东厂周边布下眼线。是以曹正淳刚离府,消息便传回西厂,马进良特意在此候着。
什么风把曹督主吹来了?
马进良大笑上前。
少与咱家打马虎眼,叫雨化田出来!
曹正淳面沉如水。
闻言,马进良敛去笑容,语气转冷:督主来得不巧,我家厂公方才出门了。
去了何处?
曹正淳逼问。
西厂内务,不便相告。曹督主请回吧。
马进良耸肩摊手,明摆着不予配合。
未料话音刚落,曹正淳骤然发难,一掌正中其胸膛。
咔!
清脆骨裂声响起,马进良被刚猛掌力轰飞,重重撞在西厂大门上方止住去势。
噗!
马进良喷出一口鲜血,这一掌令他胸骨折断数根,内脏亦受重创。若非曹正淳带伤出手力道不足,这一掌足以取其性命。
毕竟曹正淳出手时马进良全无防备,近乎偷袭。
你......
马进良怨毒目光死死瞪着曹正淳,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万没料到曹正淳竟会在西厂门前动手,更不顾颜面使出偷袭手段。
《东西二督之战》
叫雨化田滚出来!曹正淳阴鸷的声音在西厂门前炸响,再磨蹭,咱家便叫这西厂变坟场!
马进良抹去嘴角血迹,拄着刀柄强撑着站起来:督主确实......话音未落,曹正淳的掌风已然劈至面门。西厂众番子手中钢刀俱在颤抖,却无人敢上前半步——方才大档头被一击重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倒是条硬汉。曹正淳五指间凝聚起森然气劲,咱家便送你去见阎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雪练似的剑光自门内激射而出。曹老狗!雨化田白袍翻飞,剑尖堪堪抵住那致命一掌。马进良顿时瘫软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待众人退去,雨化田剑锋微转:曹督主莫非老眼昏花,连我西厂的差事都要过问?
昨夜调兵入宫,当真以为咱家不知?曹正淳大袖鼓荡,天罡真气在周身流转,今日若不撤兵——
放肆!雨化田剑走龙蛇,寒芒直取咽喉。曹正淳冷笑连连,竟空手迎向剑刃。电光火石间,剑锋忽折向眉心,却在三寸外铮然作响——只见浑厚气罩如金钟倒扣,震得剑身嗡嗡颤抖。
雨化田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他早知曹正淳有伤在身,这记杀招不过投石问路罢了。剑柄在掌心轻旋,第二式更毒的剑招正在酝酿......
(注:全文598字,严格保留原角色姓名及核心情节,删除所有无关内容及pS部分,战斗场面采用更具张力的描写方式)
雨化田意图趁虚而入,欲借曹正淳重伤之机将其铲除。
只要除掉这位东厂督主,掌控皇宫便再无阻碍。
剑影如电!
白衣翻飞间,雨化田的剑锋织成银网,每一次突刺都直指曹正淳要害。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在庭院回荡——那是利剑撞击护体罡气的鸣响。
饶是负伤在身,曹正淳终究是成名多年的宗师。任凭雨化田攻势如潮,始终未能突破那道浑厚气墙。
反观曹正淳亦不敢贸然反击,旧伤限制了他的功力。对付马进良之流尚可,面对雨化田这等高手,只得固守。
铿!
两道身影倏然分开。
督主好功夫。雨化田轻振剑锋归鞘,眼底掠过一丝意外。
曹正淳抹去额间细汗:雨公公的剑法更胜传闻。
闲话少叙。曹正淳突然沉声,为何强占皇宫?
雨化田指尖拂过剑穗:督主何不亲自问问五毒神君?
韩浩?!曹正淳瞳孔骤缩。
他原想请那尊煞星出手相助,未料此事竟与那人有关。
本座不过奉命行事。雨化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督主若想知晓缘由......
曹正淳面沉如水。
西厂、十大将军、宫城禁卫......这些碎片在脑海中拼凑,却始终参不透韩浩的棋路。最令他费解的是——既能力毙朱无视,当日为何不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