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言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理智，至少他面对跟墨尘一模一样的心魔时，还能说出让对方主动消失的话。
但看着那张脸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脏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难受。
红衣的话好像……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出那复杂的情绪，但他的目的却不会因此产生变化。
红衣当然也察觉到温慕言的心软，他眼睫轻颤，本就泪水浸过的眼眸明亮如珠。
他走到温慕言面前，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凑近，像是魅魔一般，低语着引诱，“小言，我知道，你绝不会选择让他消失。”
“但是，我跟他本就是一体的，墨尘也就这一个身体，你不想见我，我可以老老实实待着这里不出来。”
“你进神识的时候，我跟他一起让你高兴不好吗？”
红衣一边说着，手一边往温慕言的胸膛抚去。
他本以为这话会让心软的温慕言心动，却不想让人瞬间清醒。
温慕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抓住他的手腕，没有受到他的半分影响，“哦，那不行。”
这种齐人之福，他暂时还享受不来。
太奇怪了。
他暂时还没有那么超前的想法，这又不是隔壁任务组。
他干脆伸手，把两个人都推开，让他们站好，“这样，心魔呢，我也不管了，以后师尊的灵识我就不进了。”
他看着欲言又止的两个人，接着补充，“师尊也不准进我的灵识。”
他可不相信，一个进来了，另一个也不想进。
红衣闻言，眼睛一亮，“那我在外面的时候见你，我会让你高兴的。”
白衣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干着急。
温慕言摇摇头，神色认真，“师尊，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后也不会双修了。”
“什么？！”两个人同时开口。
这次，反倒是白衣率先道，“可我们是道侣，如果连亲昵的举动都没有，跟之前的师徒有什么区别。”
温慕言摊开手，“师尊活了近千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之后也没有区别，当然，肯定是道侣的。”
白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
他其实，没有太多要说的。
心魔必定是要消失的，他已经得到了温慕言的偏爱。
自己要是再得寸进尺说些什么的话，心魔好像有点可怜。
温慕言揉了揉他的后颈，又看向心魔。
红衣咬咬牙，看了他半天，“温慕言！”
温慕言轻轻一笑，懒洋洋回应，“我在呢师尊，你说。”
这副模样，反倒比刚才那冷硬的模样更让他来气。
红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在温慕言打算进来的时候就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自己消散。
他不愿让墨尘把自己磨灭，却也不会拒绝温慕言的任何要求。
他本就是因爱而生，自然也会因爱而死。
只要，那个人是温慕言。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他知道温慕言也爱他，所以想要再挣扎一下，让自己能留下。
红衣来到温慕言面前，目光一点点地抚过他的脸颊，像是要最后记住这张脸。
他舍不得眨眼，却不知道自己的眼里莹着一层泪光，“不可以，亲亲我吗？”
温慕言看得心软，却也摇头拒绝，“等会儿亲你好不好？”
等你彻底回来的时候。
白衣在一旁看着，眨了眨眼睛，抬眼看他，“那你亲我？”
温慕言对于他现在突然说出来的话有些无奈，低头看他，“心魔不是还没回来吗？你跟谁学坏的？”
说完，却也没有亲他。
红衣轻笑，终究还是心口一松，身体随着本愿慢慢消散如烟。
在最后消失的时候，他对着温慕言露出一个熟悉的，带着几分肆意魅惑的笑，“小徒儿，我爱你。”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了空荡荡的灵识里。
白衣也低垂着眼眸，似乎正在接受消失了心魔的身体。
温慕言安静等着，目光落在周遭的云身上，伸手捏了捏，又把那云捏成各种形状。
直到被他捏成心形的时候，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神识里的吻，跟现实是不一样的。
更多的，像是灵魂的悸动。
温慕言没忍住，加深了这个毫无章法的吻，手中的云消散，落在了墨尘的后颈。
一吻结束，墨尘的脸颊泛红。
这模样，看着可不像是因为接吻。
温慕言心下了然，调侃道，“师尊，想起来自己跟自己吃醋了？心魔导致记忆错乱，结果还给我弄出个替身师尊，怎么哄都哄不好。”
墨尘眼神躲闪，“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心魔想出来见你，我不愿，结果就这样了，谁让你不管是谁都让亲。”
温慕言微微挑眉，“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师尊，你是化神期诶，我只是一个可怜的金丹期，哪里打得过你这种大能？”
墨尘看着因为自己而向两人靠近的云，伸手捏了捏，缓解一下自己尴尬的心情，“咳，我又不会对你动手。”
不过，在外面的时候，墨尘甚至都没有因为心魔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更多的只是因为记忆错乱而变化的性格。
没想到灵识里居然是两个人。
温慕言也没料到这一点，他还以为会是一个墨尘，然后在冰冷师尊跟心魔之间进行转换。
他把这个疑惑说出来，“按理说，心魔不是要跟你一起抢夺身体和灵识的吗？为什么还会单独分出来一个？”
墨尘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执念太深，之前又遇到你故意逗弄我，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意外。”
温慕言眨眨眼睛，眼神无辜地看着他，“师尊你都知道了？”
墨尘点头，习惯冷硬的语气中有刻意的柔和，“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做那种事情？还有，你的修为明明不高，为什么我当时无法察觉。”
“在寒潭的时候，你也……”
还没问完，温慕言就堵住他的嘴，开始了正事。
而墨尘，也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感受着这触及灵魂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