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南阳打完电话，我招呼众人往街口的家常菜馆走。
此时已近午后两点，每个人都饿得不行，脚步迈得又快又急。
馆子不大，老板是老熟人，见我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立马在后堂收拾出一张大桌，添了六副碗筷。
菜上得快，酸辣土豆丝、红烧排骨、大盘鸡等等接连端上桌，热气裹着香味往鼻子里钻。
众人刚拿起筷子，小南阳来了，老板加了碗筷，小南阳开门见山问：“情况很急吗？”
我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压低声音说：“盘岳矿的事，刻不容缓，你带几个人去一趟。”
他啃着骨头点头，感觉得出来，他的傲气也有隐藏的时候，我接着补充。
“重点查看青铜门是不是已经打开了，位置和具体情况炎龙知道，有一点得记住，绝对不能暴露身份，这一点很重要。”
小南阳眉头皱了皱：“你刚在电话里说五个人？我觉得人太多了，既然要保密，多一个人多一份暴露的风险。”
“嗯，有道理，那你看带几个人比较合适？”
小南阳看向楚炎龙，“既然炎龙兄弟熟悉地形，我俩进去就行，目标小，好隐藏。”
楚炎龙放下茶杯，附和道：“中梁山的小路我闭着眼都知道方位，放心吧。”
小南阳说：“周斌，李凡，王永忠三兄弟在半山腰守着，到时候接应一下。”
“行，就按你说的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大家还有没有问题？”我说。
“没有！”众人一齐回应。
“好，那就这样，完事了我们再好好聚会，我们吃完了，先走一步。”
说罢，我结了账，带着秦瑶，刘向阳直奔停车场。
我的大G就停在路边，车身擦得锃亮。
秦瑶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刘向阳钻到后排，我绕到驾驶座，点火挂挡，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轻响，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龙城到西南口岸足足两千公里，一路要穿过几个省。
起初秦瑶还和我们聊几句云路帮的传闻，后来见我和刘向阳都专注于赶路，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刘向阳时不时提醒我哪里有测速探头，哪里的服务区饭菜干净，这条线他非常熟悉。
我们几乎没怎么休息，饿了就在服务区买些面包火腿，困了就换人开一阵。
夜色渐深时，车窗外的景色从城市霓虹变成了乡村灯火，再后来连灯火都稀疏了，只剩下车灯劈开的两道光柱，照着前方蜿蜒的山路。
秦瑶裹着外套在后座睡熟了，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第二天傍晚，我们进入了西南边境的山区。
这里山高林密，公路沿着山腰盘旋，一侧是陡峭的岩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刘向阳指着前方的一块路牌说：“前面那个清风岭服务区，是黑豹他们必经之地。那地方偏，晚上基本没什么车，适合我们蹲点。”
我点点头，踩了踩油门，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服务区的招牌。
服务区不大，只有一个便利店和几间休息室，停车场里稀稀拉拉停着两辆车。
我们把车停在最角落的阴影里，拉上窗帘。
刘向阳下车去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和方便面，回来时低声说：
“问了下老板，下午确实有三辆黑色越野车路过，说是往口岸方向去的，估计是黑豹的先头探路车。”
秦瑶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这么说，他们晚上真会从这过？”
“错不了。”刘向阳笃定地说，“云路帮走私都走这条线，清风岭是必经的补给点，他们肯定会停下来加油或者休息。”
我们三人轮流盯着停车场入口，夜色越来越浓，山里的风也大了起来，吹得车窗外的树枝呜呜作响。
便利店的灯熄了大半，整个服务区只剩下几盏路灯，昏黄的光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秦瑶靠在座位上打盹，我和刘向阳睁着眼，盯着入口的方向，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第三天夜里十一点多，远处终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我立刻推醒秦瑶，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道刺眼的光柱从山路尽头射来，紧接着，三辆黑色越野车一前一后驶进了服务区，正是刘向阳说的车型。
车停稳后，下来十个穿着黑色夹克的汉子，个个身材高大，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带着家伙。
“是黑豹的人。”刘向阳压低声音，“中间那辆车的副驾，就是黑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中间那辆车的副驾下来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叉着腰指挥手下加油。
我一看，正是那次在物流中心带走刘向阳的人，看他神情，依旧一副沉默而又匆忙的样子。
那伙人动作很快，加完油就往便利店走，估计是去买烟了，司机一个人留在车里。
“机会来了。”我低声说，“他们人车分开了，我去劫车，哥留在车上随时接应。戴上眼镜口罩，别让黑豹认出你，瑶瑶，你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二人答应后开始行动。
我从背包里摸出一副手套戴上，下车去迂回着慢慢靠近黑豹的车。
身后的秦瑶故意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发出有节奏，有质感的声音。
走到门口时，她“哎呀”一声，差点摔倒，手里的矿泉水掉在地上，水流了一地。
便利店的几个汉子收回眼光看向秦瑶，黑豹也皱着眉望过来。
趁着这功夫，我悄悄溜到中间那辆车旁，发现司机正在玩手机。
我猫着腰轻轻扣了一下窗户，将手里两万块钱伸到玻璃窗上。
司机一愣，估计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店，随即降下车窗。
我把钱伸进去，不待他看清我，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他闷哼一声，捂着鼻子痛吟起来。
我随机打开车门，一把将他拉下车，迅速钻进去，一脚油门，黑豹的车不再是黑豹的车了。
待两边车里的司机反应过来，我已经出了服务区。
黑豹等人更是慢我三拍，估计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等他们反应过来上车追赶时，我已经跑没影了。
在下一个出口，我下了高速，在一个隐蔽的路边林带里，我停车打开后备箱。
借着路灯的光往里看，后备箱里一个大皮箱，我打开皮箱，皮箱里铺着厚厚的绒布。
绒布上放着七八个青铜器皿，有鼎有尊，纹饰精美，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泽。
看着这些宝贝，我不禁呵呵一笑，随后拉上皮箱拉链，将它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