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诚。”
乌克娜娜停下与莎莎的低语，带着些许歉意望向她。
莎莎了然地点点头，唇角噙着一抹善意的微笑，体贴地后退了几步，站至门边优雅地转过身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恋人。
若诚的目光仍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惕，紧紧锁在莎莎的背影上。
她身体微微前倾，在乌克娜娜走近时，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将人拉近。
随即环住她的腰，侧脸深深埋进她柔软的腹部，像寻求庇护的小兽般紧紧依偎。
乌克娜娜回头确认莎莎并未看向这边，这才放心地抬手，指尖温柔地穿过若诚的发丝，一下下抚摸着帮她顺毛，声音放得极轻极柔，说：
“若诚，莎莎小姐人很好的，不要那么紧张。”
“姐姐。”
若诚整个人呈防御姿态，全身紧绷着，抱着乌克娜娜不愿意撒手。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告状，又好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在撒娇：
“她要看你！”
门口处，莎莎肩头几不可察地微颤起来。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紧咬下唇，先是深深低头，继而又猛地仰起面孔，对着天花板无声地深吸一口气。
数十年的礼仪修养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她几乎耗尽了全部定力，才勉强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笑声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颤抖的叹息，总算没有在两位客人面前失态。
乌克娜娜自然听清了那一声轻叹，她无奈地抿了抿唇，温声道：
“宝宝，婚纱真的一个人穿不好，若诚的双手没力气，姐姐只能让莎莎小姐帮忙。”
若诚倔强道：
“我可以的！”
乌克娜娜按着若诚的脑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说：
“可等等抽筋了怎么办？姐姐心疼你，若诚又该偷偷自责了。”
“可是......”
若诚闻言，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她沉默了片刻，才仰起脸，下巴微微皱着，眼底漾着一汪显而易见的委屈，固执地说，
“可是她要看你。”
乌克娜娜耐心解释道：
“这是她的工作，这方面她是专业的。姐姐也希望，若诚等等能看到完美穿着婚纱的姐姐啊～”
见若诚还想辩驳，乌克娜娜松开若诚的手臂，蹲下身来仰视若诚的眼睛，继续安慰道：
“莎莎小姐有自己的爱人，他们感情很好，她的爱人就像若诚爱姐姐一样爱她，不会有机会把姐姐抢走的。”
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若诚的神色稍稍缓和，但那份执拗并未完全消散，轻声要求说：
“不许让她看你太久，我会不开心。娜娜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乌克娜娜单膝跪地，凝视着她盈满不安与爱意的双眸，微微偏头，抓着她的手腕，在那柔软的掌心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她应允道：
“莎莎小姐懂得分寸的。”
“若诚可以监督......要是宝宝觉得很难受，我们可以随时叫停。”
乌克娜娜扶着若诚的膝盖，挺直上身向前倾倒，带着一丝轻哄与引导，说，
“好嘛？”
换婚纱的时候，若诚一面在心里默默记下莎莎每次触碰乌克娜娜的细节，一面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之人攫去了心神。
当乌克娜娜终于穿上那身婚纱，若诚只觉得呼吸一滞。
超越想象的惊艳，仿佛这身圣洁的婚纱本就该属于她，将她衬得愈发璀璨夺目。
她连蛋糕都忘了去吃，只呆呆地睁大了眼睛，唇间溢出一声无意识的低喃，道：
“好美......”
乌克娜娜穿着婚纱在若诚面前浅浅转了个身，裙摆如云霭般轻轻漾开。
她走向她。
“若诚。”
她向她伸手。
“我们明天就结婚吧。”
她自然地握住那只手，笑容舒展。
“这么着急？你还没有养好，我不想我们的婚礼会留下遗憾。”
她站起身，凑上前吻了她。
“可是你好美。美得我现在就想让你变成我真正的新娘。”
一旁的莎莎微微抿唇，礼貌地移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扬起欣慰的弧度。
对她而言，自己所设计的婚纱能被客人如此珍视与喜爱，便是最高的赞誉。
乌克娜娜本就出众的气质，在这身婚纱的映衬下，更是美得令人心折。
“这才第一条，后面的不再看看吗？”
“好。”
若诚应着，目光却始终没有从乌克娜娜身上移开。
那眼神炽热而坦荡。
里面盛装着的，是毫无保留的爱重，是难以自抑的骄傲，是视若珍宝的在乎。
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对于一生的永恒的承诺。
后面的每一件婚纱都让若诚由衷称赞，她甚至为此忘记了，自己最开始是如何警惕莎莎的存在。
乌克娜娜最后问若诚最喜欢哪一件，若诚却说：
“全要了吧，姐姐。我想看你穿。”
乌克娜娜这次却没有纵容，只是提醒道：
“若诚，我们之前说好的哦～主纱只有一件。”
（留个悬念，不告诉你们若诚挑了什么样的。）
日沉西山。
乌克娜娜已换回那袭天青色长裙，利落地签好合同、完成支付，又与莎莎商定好在婚礼前再来为婚纱做最后一次调整，这才将设计团队送至门外。
远处隐约传来莎莎终于没能忍住的一声低笑。
那笑声温和而了然，让乌克娜娜不由微微脸红，心底却泛起一丝无奈的甜蜜。
“若诚。”
她转向身侧，自然地伸出手。
若诚的手指顺着乌克娜娜的手臂缓缓向下，探入她的手掌心，嵌入指缝之中，和她紧紧相扣。
她的回应很轻，却带着全然的依赖，说：
“姐姐。”
“这边会有人来收拾，甜点什么的晚点也让人送回宫殿。”
乌克娜娜转头回握住若诚的手，温柔道：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