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异样的声响,妙妙也下意识的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发现发出声音的地方竟然是在自己的床边,那里开了一个不让人注意的孔洞,而这电话的声响就是在这里出来的。
男人的动作因为这电话声音而猛地僵住,刚才还试探侵犯的气息瞬间停了下来,马赛克后的“目光”似有些糟糕,但到底停下不说话了。
他没再理会妙妙,反而猛地站起身,而后转头对着两个孩子沉声道。
“今天过了吃饭的时间,没有饭吃。
你们早些跟妈妈睡觉,爸爸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刚刚对待孩子的温柔,在被人打断了意图后,彻底的消失了,男人整个克制着怒火,整个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可是铃声却并没有停止。
或者说是停止后,又重新给打了过来。
男人转身就走,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房间都微微发颤。
妙妙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缓了缓神,看着两个依旧站得笔直的男孩,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
“你们之前,遇到过几个妈妈?”
小点的男孩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上面的监控摄像头,半天后才像机器人一般的说道。
“妈妈生妹妹的时候死了,你是后来的妈妈,是爸爸带回来的第六个。”
第六个?
妙妙的心脏骤然收缩。
她没想问前几个妈妈上哪里去了,毕竟,既然她来了,那几个人的下场便不会太好,或者说,已经死了。
现在妙妙更想知道的是,她是不是露娜。
她强压着震惊,继续轻声追问。
“你们以前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但是妙妙就是有一种感觉,这应该是问题的关键。
果然,在妙妙问出问题后,大一点的男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露娜。爸爸说,所有妈妈都叫露娜。”
所有妈妈都叫露娜?
妙妙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脊的凉意瞬间窜遍全身。
两个清晰的可能性在她脑海里炸开。
要么,她真的是露娜,但只是和这两个孩子的妈妈同名,被男人误认或刻意选中。
要么,她根本不是露娜,只是被这个变态男人掳来充当“妈妈”的替身。
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被无辜卷入的受害者。而这个满脸马赛克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游戏要他们玩家找的真凶。
妙妙抿紧嘴唇,明明基本八九不离十的事情,可她没敢贸然喊出“凶手”二字。
她不傻,游戏规则里明明白白写着“找出凶手”,可哪有这么简单?
先不说她连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总不能对着空气喊“马赛克就是凶手”吧?
更关键的是,指认必须当着凶手的面,可一旦当面戳破,大概率会暴露游戏的存在,到时候游戏系统有的是借口将她抹杀。
眼下最稳妥的,还是先摸清男人的身份才行,顶着一个马赛克,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游戏是真够奸猾的。
“你们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妙妙压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避免引起孩子们的警惕。
不过话音刚落,两个原本还乖乖的男孩黑沉沉的眼睛却齐刷刷看向她身后的方向。
妙妙顺着他们的目光回头,才发现墙上的老式闹钟指针已经悄悄滑到了八点整。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两个男孩像是接收到了精准指令,径直站起身走向床。
哪怕没有洗漱,他们也依旧保持着整齐的步调,一左一右地躺在妙妙身边,而后熟练地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下一秒,“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里唯一的灯泡骤然熄灭,浓重的黑暗瞬间将整个小屋吞噬,只剩下排气扇的嗡嗡声和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放大。
就在妙妙紧绷着神经适应黑暗时,身边小一些的男孩却突然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
“妈妈,求你别反抗,别逃跑,不然你会死的。
爸爸……一直在看着我们。”
稚嫩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的妙妙心有点疼。
她猛地绷紧身体,下意识地看向房间的角落,房间里此时除了监控摄像头里的一点蓝色的光是房间里唯一的亮光外,什么都看不清。
妙妙知道,男人应该是会回看监控设备的,只不过这么大部头的监控设备,不知道有没有红外线功能。
妙妙咬了咬牙,没有吱声。
现在的她既没力气反抗,也不能违反规则动手,只能暂时忍耐。
只要这个男人今晚不来骚扰,她就能苟过这一天。
等后天身体的虚弱感减轻,她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个机会,她的幸运buff已经帮过她了,希望继续努力。
而另一边,哈里斯离开小屋后,终于快步走到上面房间的座机旁,脸色阴沉地接起了持续作响的听筒。
“哈里斯先生,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
听筒里传来谢沉舟刻意放缓的、符合“威利”身份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严谨。
“我们刚刚整理旧案卷宗时,发现有一份与露娜案相关的证据材料,需要您跟几个相关人员配合核实,麻烦您现在来一趟警局。”
哈里斯握着听筒的手指因为听到“露娜”的名字而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脸上原本的温和懦弱瞬间褪去,眼底翻涌着阴鸷的怒火,却又不得不强行压制住,声音依旧装出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着几分惶恐的模样。
“威利警官?
这……这么晚了还要过去吗?
我这边有点急事……”
“对的,事关重要证据,还请您配合。”
谢沉舟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甚至刻意加重了“重要证据”四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当然,如果你拒不配合,我们只能以涉嫌妨碍公务的名义,派人上门请你了。”
听筒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谢沉舟能清晰听到那边传来的、哈里斯压抑的呼吸声。
他心里清楚,哈里斯的“社恐避世”人设本就是伪装,面对警方的强硬态度,他大概率不会选择硬碰硬。
毕竟一旦闹大,他隐藏的秘密就可能被戳破。
明明他们素不相识,谢沉舟面对那么多的人时没有的厌恶感,却在碰到哈里斯的时候是满心的厌恶。
果然,片刻后,哈里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多了几分不情愿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