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舟的眼神越发的锐利,指尖在卷宗上缓缓滑动,试图从这些泛黄的文字和照片里,找出与“凶手”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游戏任务,还是为了能尽快找到妙妙,护她周全。
就像是那狗游戏说的话不可尽信,只说三天后自己有可能能见到妙妙,那另一个可能却是不会见到......
哪怕此刻的谢沉舟心思再是缜密,想到这里也难掩心底的狂躁。
若不是还需要借助这个身份查案破局,他几乎是要当场拆了这个老旧的警局。
谢沉舟缓缓吐息着,继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页一页地再度仔细翻阅,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等他将卷宗从头到尾梳理完毕后,谢沉舟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天花板的淡蓝色光标。
【166:25】。
游戏总时长168小时,如今剩余166小时25分,也就意味着从踏入这个世界到现在,他已经用去了1小时35分钟。
而这1小时35分钟里,他只摸清了露娜的身份和案件背景。
至于妙妙,他除了知道跟露娜相关外,没有任何的有用信息。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谢沉舟看着威利桌上堆叠的其他案件卷宗,此时在他眼里形同废纸。
他此刻唯一的目标,就是通过“露娜案”找到破局关键。
“凶手”二字从游戏口中说出时,应该是暗示露娜大概率是凶多吉少,而揪出这个凶手,或许就是找到妙妙的捷径。
谢沉舟没有盲目行动,而是快速在脑海中搭建起查案框架。
原主威利的调查看似全面,却遗漏了“时间差”和“非直接关联人员”两个关键维度。
威利将重点放在了露娜的亲友,竞争对手身上,却忽略了那些看似无关、却能精准掌握她行踪的“边缘人”。
而且当年调查时,露娜已失踪多日,现场痕迹大概率已被破坏,如今重新走访,更该关注“八年未变的细节”和“当事人多年后可能松动的记忆”。
他首先锁定了两个核心走访目标。
一个是露娜当年的住所,一个是她的父母。
住所是案发现场的核心,即便时隔八年,或许还能找到当年被忽略的环境痕迹。
比如特殊的物品残留,墙体或地面的细微异常,这些都是原主当年可能因情绪急切而遗漏的。
而露娜的父母,时隔八年,悲痛或许会淡去几分,或许能记起当年没敢说,或是没意识到重要性的细节。
比方说露娜失踪前的异常情绪、提及过的陌生人物,甚至是一些看似无关的生活琐事。
至于次要目标,则是露娜常去的超市、舞团以及当年的邻居,超市收银员、舞团保洁员这类边缘人员甚至于当年到访过露娜家的人,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收垃圾的。
当年那些人可能并非是威利的重点排查对象,但他们或许见过与露娜同行的陌生人,或是留意到过异常的跟踪者。
而邻居,或许能回忆起当年露娜失踪前后,附近出现过的陌生车辆或可疑人员。
思路清晰后,谢沉舟不再迟疑。
他将露娜的卷宗仔细收好,又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当年的案件地址地图和威利的旧记事本,上面都有记录着露娜亲友的联系方式和住址,省去了他重新排查的时间。
只是地点他初来乍到却不熟悉,不过威利的钱包里倒是塞满了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围的警员早就被威利今天不同于往日的气势吓得不敢过来,直到他离开警局,才有人靠在一起探讨着威利是不是被喜欢的女人甩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怪异。
沉舟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满眼只有对妙妙的急切渴望,他要认真玩游戏了。
而就在谢沉舟踏上查案之路的同时,城市另一端,妙妙所在的小屋里,时间正悄无声息地流逝着。
排气扇的嗡嗡声依旧不知疲倦地响着,时钟的“滴答”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单调又磨人。
妙妙原本还强撑着精神留意周遭动静,可随着时间推移,身体的虚弱感越来越重,喉咙里干得发紧,像是要冒火一般,连吞咽口水都觉得费力。
她侧躺在床垫上,眼皮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原本的焦躁渐渐被无力感取代,整个人都透着股“咸鱼躺”的颓态。
距离被掳进这个位面,已经过去了整整4个小时,除了那两个诡异的孩子和几句没营养的对话,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咔哒——”
墙上的老式时钟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时针精准地指向了下午六点。
一直端坐在小板凳上、纹丝不动的两个孩子,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小点的男孩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脖颈,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小眉头紧紧蹙起,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不属于“机器人”的焦虑。
“爸爸还没有回来。”
大一点的男孩也跟着转头看向门口,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没有说话,却用沉默印证了弟弟的话,眼神里的急切藏都藏不住。
妙妙精神一振,强撑着坐起身,喉咙干涩地问了一句。
“他是每天都这个点回来吗?”
大男孩转过头看她,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条理。
“爸爸每天六点准时回来,带水和吃的。他很辛苦。”
妙妙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
这“爸爸”是她们娘仨唯一的补给来源,只有他回来,才有水喝、有饭吃。
难怪这房间里连个水杯、碗筷都没有,感情是被严格控制着物资。
所以,外面是末世?但要是末世,原主怎么会毫无防备的出现在那个地下停车场呢?
妙妙一时间也拿捏不住什么有效信息。
“为什么不出去?”
她看着两个孩子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焦虑,心里越发觉得诡异。
“外面危险,我们是一家四口,要安安全全的待在这里。”
这两个孩子的行为举止,尤其是大的那个,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连等待“爸爸”回来的时间都精准到分秒,一旦程序出现偏差,就会陷入焦虑。
这种格式化的生活,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可是孩子不都应该是天真活泼的吗?在他们身上,妙妙只看到了空洞与麻木。
妙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口干舌燥的感觉让她格外难受。
她不知道那个“爸爸”今天为什么会迟到,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故意为之?
但她能肯定,只要那个男人回来,就会是她获取信息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