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白了。
之前两两偷袭我的饵军是探子,一个送死,一个送回去我的位置,一次一次的打探是为了标记得更准确,其他饵军再据此调整包围我的所在的位置,然后再一点一点缩小这个包围圈,给我来个瓮中捉鳖!
看来这些饵军自主意识并不强,强在背后那厮。
靠,最怕蠢猪有主人!
不知背后操控饵军那厮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真是那神秘的向夜族,大可直接杀到我面前同我正大光明的打,为什么费劲巴拉利用饵军不停的在雾中寻找我,确认我的位置,再费尽心思的包围我?
不是恶趣味那就是想活捉我。
可恶。
密密麻麻的脚步渐近,抬眸间,那浓雾中已经显现出成千上万黑影轮廓。
不知是不是错觉,熟悉的一丝异香若隐若现。
咔哒咔哒——
骨骼拐动的声响,脚步沉重的踢踏。
恍惚间,大军果然压境,怒吼夹杂着兴奋的嘶鸣,大雾中饵军终于探出头来,我握紧冰刃,环顾一圈,很好,这包围圈严丝密缝,是有连苍蝇都一网打尽的决心。
我泪了啊……
“吼——”
没给我伤心的时间,带头的骷髅和长脸怪怒吼着,撒丫子就是爆冲。
我眼珠子要掉出来,纸棺迅速悬上肩,巨大的锁链和经文刃杀出,我一个后下腰,躲过撞破防阵飞身扑来的长脸怪,再起身一冰刃狠厉划出,气流冲击之处,荡起一丈粉尘。
是饵军碎成冰渣的粉尘。
空气仿佛凝结了。
攻到一半的饵军僵住。
我也僵住。
靠!什么情况?谁喂我大力丸了啊?还是这冰刃吃大力丸了?
我还在懵逼中,下一秒手臂一个拽力,我特么直接一飞冲天,飞出去……挂在半空荡秋千。
不知道是冰刃成精了,还是我已经强到灵肉分离了,总之,我以单手扣篮的姿势握冰刃吊在半空,随即妖艳的灵力大到气流冲击,我眼睫毛都翻飞。
凶狠的一刃从空中劈下去,饵军围墙瞬时被劈裂开来,邪气屏障中一条光明大道在向我招手。
我喜极抽疯,狠狠亲了一口冰刃,虽然不知道我俩是哪出了问题,但这也太帅了赶紧逃路吧!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嘴巴有毒,亲完这货忽然就灵力暗淡,搞得我大半空的母鸡扑腾!
“啊啊你大爷要摔死我啊?!”
好在我屏气凝神,最终惊险俯冲并精准降落在光明大道上,虽然中途拐到脚差点跪下,但不妨碍我落地两条腿就迅速薅出重影。
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吱吱——吱吱吱——
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声音忽然四面八方的袭来,我抽了口冷气回头一望,满天遍地的蠕动爬行的黑点。
拳头大小,粘腻漆黑,身体扁平,一面状如婴脸,另一面生锋利恶獠,一面咿咿呀呀发出婴儿啼哭,一面吱吱吱吱发出瘆人鸣叫。
尸髓蛊,俗称——鬼痋。
呕yue……我眼睛有点痛。
娘啊!仁杞不是说这玩意儿在阴冷坟地才多见吗?怎么突然批发了?!!
想起上次在奶奶身上见它第一次,我汗毛竖立,脖颈阴凉,挥刃就把那爬过来的死虫子砍成两段,腥臭的黑水淌了一地,我跳出半丈高!
“啊——滚开!滚开!”
小女孩凄厉的嘶吼如旋在耳,我心下一紧,一时间万般情绪,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马上就能跨出包围圈。
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可是回头砍尸髓蛊的时候,我还是看见了,圈中心的箱子已经爬满了尸髓蛊,有血液黏在地上,箱女被迫出箱,显现真身,但她此刻的真身并非之前那般正常站立,而是四肢反折,脑袋反扭,如变异蜘蛛一样伏在地上,龇着獠牙与尸髓蛊互咬。
噢我嘞个gad!!!
我心惊胆战,原本有一丝犹豫的脚步瞬间跑成陀螺,眼见要进光明的大门了,我却该死的想起方才箱子旁边那粘腻的血液。
靠!我真服了这该死的同情心,哪里有无情道啊我想改行!!!
“啊啊啊,去死吧该死的虫子!!”
我临门一脚,掉头回江东啊不,回包围圈,纸棺丢出的一瞬,冰刃挥出:“喂!那个箱子!还不快闪开!!”
被尸髓蛊咬得面目全非,残肢不全的箱女闻言错愕回头,盯着我,眼里满是诧异,她声音像野鬼一样难听:“你不是……走了么?”
我咆哮:“我让你闪开啊,问什么问?!”
眼疾手快,我一刃砍偏,将这厮从虫堆里抖落出来,一把拉在身后,再一刃挥出,饵军和它们身上掉出来的尸髓蛊被扇飞。
如此下来,我有些头晕目眩,只能赶紧呵斥她:
“快别废话了!箱子上的尸髓蛊已经被我砍死了,这东西,食生者髓,吸亡者魂,你不想被它们吸食干净就赶紧进箱子,我带你逃出去!”
她带着一身的血窟窿,泪盈盈的瞧了我一眼,果断爬回箱子,只是没想到,那身后有只偷袭的骷髅饵军,我虽一瞬间将其砍碎了,但不敌其身上甩出来一团尸髓蛊。
砰——
嘶……
我被撞飞,翻滚在地上,一只尸髓蛊咬住了我的手背,刺心的痛袭得我浑身打哆嗦,我赶紧掏出打火机给这厮一顿烤,虽然普通的火不致命,但烤疼了,这厮还是怪叫着松了口,我眼疾手快给这厮甩出十万八千里。
我掐着手腕冷抽气,手背上留下一圈狰狞牙印。
反应过来,对啊,尸髓蛊怕火,平常火作用不大,但混了朱砂的火…
我赶紧把刚刚劈烂的骷髅残肢捡过来,围了个圈,抹上朱砂,点燃火烧,冒着朱砂气息的火焰,让饵军和尸髓蛊愤怒又恐惧,却迟迟不敢上前。
做完这一切,我头晕的更厉害了,只能摇摇晃晃的靠着箱子坐下,屏气凝神,休养生息。
好一鼓作气,再挥一刀冲出去。
“姐姐,你的手?!”箱女跳出来,在旁抖如筛糠又满是担忧的看着我,尾音带着哭腔,“你,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没好气:“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