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什么，如果大家都能按秩序排队，讲究先来后到还好说，可自从地府高层灵力耗尽，闭关休养后，地府就乱成一团了，上头的判官阴差既要追捕趁乱逃出去的恶鬼，还要镇压地府，人手严重不足，下面的小鬼便开始使坏。”
“没有关系和钱财疏通，你排队也没用，永远也轮不到你，甚至还有恶鬼吞食小鬼的，有些鬼受不了那乌烟瘴气、恶欲横生的地府环境，索性投了畜生道。”
“而我们……有些是死后无阴差来收，有些是从地府逃出来的，与其留在那被欺凌，甚至哪天一睁眼连鬼也没得做，还不如留在公墓，过几天舒服日子。”
年轻男鬼说完后，其他鬼也纷纷点头附和，证明他没有说谎。
张帅心底啧舌，真是涨见识了，原来地府也这么黑暗。
“啧啧啧……想不到地府竟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陶蛮蛮也是万万没想到，唉，真是斗转星移，时代变迁如此之快。
这天道，究竟意欲何为呢？
一番感慨后，又从年轻男鬼口中得知，如今的地府代理人是左右两名判官，其下便是四大王牌阴差。
陶蛮蛮又是摇头叹气，人才凋零啊！
想当年，幽冥界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啊，如今……
哈哈哈，她真想仰天长笑。
好不容易克制住情绪后，她清清嗓子道：
“行了，既然你们不想回地府，就继续在这呆着吧，但记住了，别给本尊出去害人，要是被本尊发现……。”
说到最后，她大眼微眯，锐利且饱含威压的视线从众鬼身上扫过。
“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众鬼连连保证，看着陶蛮蛮与张帅的身影迈下台阶后，才齐齐舒了口气，对视一眼。
这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怪女人，明显非人类的上位者威压，就连地府之前的高层，也没有如此厉害。
或许……
不约而同的，众鬼眼睛一亮，他们是不是有机会等到投胎了？
张帅开车将陶蛮蛮送到她租住的小破屋巷子外，看着正准备下车的陶蛮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
“陶仙人，我能问问，像今晚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叫我陪你一起去吗？”
现在想想，这陶仙人还真是没拿他当外人，有事是真叫他。
原以为，她是大半夜的一个人出去会害怕，想找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陪着。
可今晚又解锁了她一项本事后，他承认是自己多想了。
所以特别好奇。
见张帅脸上一下子闪过各种情绪，陶蛮蛮神情古怪地看着他片刻，道：
“我只是懒得走路，也不想花钱坐车而已。”
就在张帅神情骤然僵住时，只听陶蛮蛮又道：“你有车，用起来是最方便的。”
“艹！”
他抹了把脸，低咒一声，正准备深吸一口气，缓解下心中的郁闷，耳畔又传来：
“哦，对了，你说的那个变态杀人狂，我知道在哪。”
“咳咳……咳……咳咳……”
一口气呛住喉管，张帅咳得脖子青筋凸起。
“你……你真……咳……知道？”
“嗯。”
陶蛮蛮同情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年轻男人，开门见山：
“想要我告诉你也行，我要一百万奖金！”
张帅瞬间不咳了，抬头紧盯着陶蛮蛮，沉吟道：
“数额太大了，领导很难通过……”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
陶蛮蛮耸耸肩，她无所谓啊。
打过几次交道，张帅也算摸清了些她的性格，知道她说一不二，只能开口道：
“这样吧，我明早跟领导汇报申请。”
“那你要快，我怕明晚又会出人命喔……”
陶蛮蛮睨他一眼，说话的语气听着很随意，但张帅却没觉得她在开玩笑，无声苦笑，点点头。
等陶蛮蛮踩着欢快的步伐离去后，车内只留下张帅无奈的身影。
他重重叹了口气，顾不上现在快凌晨两点，将电话打到了某个领导的卧室里……
*
翌日一早，陶蛮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跳起身。
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要去买画符箓的工具，还有明晚招魂要用到的材料，还有两场直播，还有……
嗯，今晚顺利的话，还能再吞噬掉两人身上的煞气，再不多转化点灵力，她怕明晚会撑不住。
挎着小包包，刚出门口，就接到了张帅的电话。
“这么早？你效率挺高的！”
她微挑眉梢，一开口就是打趣。
张帅打了个哈欠，苦笑：“为了早点抓到人，为民除害，能不效率高吗？”
没办法，谁叫她这个线人胃口这么大呢？！
他昨晚可是跟领导在电话里磨了一个小时，后来又直接杀到他家里，折腾到今早四点才躺下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地府的事听多了，他竟梦到自己也变成了鬼魂，等了二十年没等到投胎，索性一咬牙，纵身跳进了畜生道。
变成猪的那一刻，吓得他猛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那我的一百万什么时候能转给我？”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年轻人是个做小弟的好苗子。
“今天先把之前的十五万转给你。”
张帅正了正神色：“这一百万金额比较大，抓到人之后才能走流程审批，尽量在三天后转给你。”
还好这奖金最终是要找m国警方买单的，不然领导也没那么容易松口。
“行吧。”
陶蛮蛮应得勉为其难，得到想要的，也不吝啬说了线索：
“就在南城，今晚你们只要跟着一个叫刘静的女生，就能抓到他。”
“喔，对了，还有一个叫任颖颖的，她应该也会跟着过去，嗯，她也很危险。”
想了想，她又改口道：“算了，今晚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时间紧迫，张帅挂了电话后，立马向上汇报安排行动。
而陶蛮蛮在街边早餐店填饱肚子后，便打了个车，去了玄灵堂。
那是她在网上搜到的一家专卖古玩的老店，除了一些颇具年份的小物件外，就是卖些画符材料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