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周言郎不仅跪的干脆,‘咣咣’三个响头,磕的那叫一个诚恳外带三分敬重。
加了滤镜就是不一样,给祖宗磕头,那可不就是应该。
不存在屈服于王权之下,跟那没关系,膝盖应该软,头应该磕,但咱腰杆子直溜。
“草民惶恐,多谢公子抬爱!不知公子能不能容草民问一个问题?”
“哦?你想问什么?你可以问,能回答我自会给你解惑,不能回答的,你最好不要问。
我们几人时间宝贵的很,等你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徐景珏但凡不是心里发急,他都不会亲自开口,跟周言郎搭话。
其他几人瞅向周言郎的眼神,也没了耐心,都恨不能掰开周言郎的嘴,让他赶紧将他们想听的一股脑儿倒出来。
“公子爷,草民要问的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或许就是几位公子爷最关心的事情。
只要知道答案,草民或许能给几位公子爷,出一个万全之策。
草民就问一句,眼下咱番地,是不是被江南要挟了?
江南不提供咱番地官盐了吗?”
周言郎这两句话一出,徐景珏双眼戾气陡然射出,穆澔空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崔瑾熠腾地站起身,瞅向周言郎的眼神都带上了杀意。
顾云洲习惯性地摸了下腰间,可惜佩剑没能带进书房,不然铁定会剑指周言郎咽喉。
周言郎没等几个人回答,目光在几个少年郎身上转悠了一圈,自顾自说道。
“看来,咱们番地真的被江南把控了官盐。
草民不才,倒是有一个制盐法子,能让咱们番地实现吃盐不求与人,自给自足应该不成问题。”
顾云洲摸在腰间的手,快速指向周言郎,“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你千万别胡说八道,一定想好再说,不然小爷我弄死你。”
徐景珏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猛端起茶碗,一口喝光碗中凉茶。
崔瑾熠呆愣当场,目光死死地盯着周言郎。
“草民肯定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
草民也不是贱命一条,妻儿老小几十口子,再加上上千口同族老少,怎么敢胡说。”
穆澔空,“站起来说话吧,仔细说说,你能解决番地食盐的方法。”
“多谢,穆世子爷!”
周言郎冲穆澔空抱了抱拳,麻溜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知道,各位公子爷有没有听说过海水煮盐?
今儿,若是不知道咱番地缺盐,草民都想不起海水煮盐的事。
嗯,我.....草民大哥早年间侥幸了解过,海水煮盐之法,草民刚刚寻思了一下,或许可以试试。
盐土制盐,草民真心觉得不是长宜之计,若是能用海水煮出食盐.....”
书房中几个少年,个个双眼都成了呆滞状态,甚至大脑都不转悠了,一遍又一遍跟周言郎确定,海水煮盐可行性。
周言郎留了不少小心思,没有将话说满,却也让几个少年热血沸腾。
半个时辰后,书房里的五个二世祖,瞅向周言郎的眼神闪闪发光。
“嗯,既然海水煮盐秘方,是你大哥侥幸看到的,你回去后让你大哥先研究,只要他能煮出食盐,我绝对不会亏待他.....”
徐景珏话没说完,周言郎‘bia’唧又跪到地上。
“二公子,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请二公子收回成命!
草民一家虽是逃难至此,却一直顶着宗族光耀门楣之责。
草民兄弟五人,包括草民父亲,哪怕揭不开锅都没忘记过祖训。
周家祖训,世代耕读,再穷不能穷教育,所以苦可以吃,吃土都行,但是书必须读。
草民爹娘,哪怕吃草根啃树皮,也供我们五兄弟读了书,草民和兄弟几个发誓一定要光耀门楣。
所以......所以草民不能卖身给王府,请二公子收回成命,让我兄弟几人有实现抱负的一天.....
呃,草民也知道,我兄弟五人愚钝,可是......可是祖宗规矩着实不敢逾越.....”
周言郎虽然留了小心思,愣是将一口锅盖在周大郎脑袋上,但也没想让他卖身梁王府。
奴才就是奴才,哪怕是给梁王府做事,也改变不了是奴才的事实。
干活可以,教出煮盐方法也没问题,若不是梁王番地受制于太子和皇后,海水晒盐的法子,他都会上交了。
对于当奴才卖身梁王府这事,肯定没得谈。
崔瑾熠眉头紧皱,不管周言郎说的多天花乱坠,他认为不将卖身契签了,总是不太保险。
“哦,原来你们周家是耕读人家啊?
既然你们周家有祖训,我就不让你们签卖身契了。
但是,你和你大哥必须将食盐给我煮出来,海水若是煮不出来食盐,你们就去不毛之地给我制盐。”
周言郎可算松了一口气,一连给徐景珏磕了九个响头。
哎,都是祖宗,徐家的祖宗头也磕得。
接下来,周言郎就开始提要求,洋洋洒洒写了几大张需要制盐的家伙什。
有没有夹私不知道,光明正大要东西,他早已手拿把掐。
等周言郎走出别院大门,一手擦着脑门汗,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却在反复臭骂,徐景珏和穆澔空几个二世祖。
我去你祖宗的,头都给我磕破了!
特娘的,以后必须离这几个小王八蛋远一点,动不动就要下跪磕头,老子穿越过来就是为了,给别姓的活祖宗磕头来啦!
赶紧回海湾,先教会周大郎海水煮盐再说,以后就让周大郎给这群小崽们磕头吧。
老子可不想再见到他们。
回月仙酒楼路上,周言郎是骂爽了,而在月仙酒楼里的林奕可,此时也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