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器后面的学生们，捂着嘴抖肩膀，笑也不敢发出声音。
“嘭”。
黄潇鸣拍着桌子说道：
“老实点，6月1号那天，你在做什么？”
杨克瘫在凳子上，用笑做掩饰，说道：
“嘿，过儿童节，嘿嘿。”
黄潇鸣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说道：
“我问你那天，在干什么？”
杨克坐正身子，撇了撇嘴：
“跑了一天车，晚上回家，吃饭睡觉。”
黄潇鸣接着问道：
“第二天呢？”
杨克无奈的说道：
“找车，车丢了。”
说完杨克双肘撑到桌上，双手手指交叉握住，看着黄潇鸣说道：
“警察同志，我出去找了一天，最后找到了，没直接报警麻烦你们，你们现在因为这事过来找我，晾我好几个小时。”
杨克摊开握住的手：
“合适吗？你们说说，合适吗？”
黄潇鸣看了一眼身边的记录员，目光回转杨克，问道：
“怎么丢的，在哪丢的，在哪找到的，仔细说。”
杨克恢复了瘫坐的姿势：
“家里楼下，知道怎么丢的我肯定找那孙子去，东街桥洞底下找到的，找到的时候玻璃碎了，钥匙孔附近全让人扒开了，线路打火，是个高手，修车花我三百多。”
黄潇鸣站起身问道：
“在哪修的车，有什么证明。”
杨克坐正身子说道：
“出租车坏了去哪修？票在家里，随便你问去。”
黄潇鸣迈步走到审讯椅，开锁，拉起杨克说道：
“走，我跟你去核实，别耍花样。”
两人走出审讯室，这一镜结束。
“啪啪啪”。
江玟带头鼓掌，然后整个片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杨克压了压手，走到监视器前面，把邓晁叫到身边，指着监视器画面说道：
“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听到关键日期后的真话，假话，真假结合的不同供词，和所需要的动作，你体会一下。”
然后杨克起身，就不管在那里看的邓晁了。
江玟江珷和韩董走向杨克，江玟说道：
“厉害，别说比你岁数小的，就是比你大一轮的，我都没见过几个能这么一遍过的，你是不是偷偷练了？”
杨克一撇嘴：
“我没事了出去探探店，看看哪家手艺好，不行吗？我练这个，多闲啊？”
杨克没好意思说，他一天最少抽出来一个小时练演技，沉到记忆里一暂停，两年下来，顶别人练八年多。
再加上杨克可以复制记忆里看到的动作，表情，跟他比演技，那绝对是没事找不自在。
江玟笑着说道：
“也是，这也未必是练出来的，太自然了。”
杨克摆摆手：
“别夸我，求你了。”
江玟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不用胶片呢？”
“胶片是一定会被淘汰的，而且剪辑比较麻烦，我习惯自己剪，整个剧组就一个剪辑，他还是给我打下手的。”
杨克说道：
“数字放映机影院基本都有，而且拷贝成本低很多，最主要的是，我做特效怎么办？我先做数字视频，然后再通过磁带转冲印到胶片上，那不是脱裤子…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江玟疑惑道：
“这片子也有特效？”
杨克笑道：
“等着看吧。”
陈稻铭和王智汶还有巩莉，三人在不远处聊天。
陈稻铭说道：
“我十八的时候刚学两年，台词都念不明白。”
王智汶接话：
“我连十八天前吃的什么都记不住。”
另外两人都笑了，巩莉说道：
“头次感觉岁数大了好点。”
三人都笑了。
巩莉没好意思说，她要再年轻个二十岁……
邓晁NG三次后，这条终于是过了。
下一场审讯室里的戏，是黄潇鸣告诉邓晁后备箱有血迹反应，邓晁拜托对方抓到偷车贼，NG五次也过了。
杨克妆都没画，等女主到位了，再拍他的戏。
下午五点，准时收工。
隔天来到京舞附中，杨克让摄影组的五名成员，一人拿一台摄像机，散开去拍学校各地的镜头了，到时候找点能用的素材，蛮简单的。
杨克带着摄影头子，去教室里拍没有女主的场景。
一天下来，今天的拍摄计划都完成了。
在学校放学，剧组准备收工的时候，杨克才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女孩。
杨克朝那边走过去，在女孩不远处停下，冲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左右看了看，抬手指了指自己。
杨克点了点头，女孩疑惑的走向杨克。
等女孩走到近前，杨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答道：
“叔叔你好，我叫景恬。”
杨克忍住了让她离开的冲动，叹气道：
“我叫杨克，不是叔叔，是哥哥。”
女孩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
“杨克哥哥，对不起。”
杨克蹲下身来：
“没事，不用道歉，愿不愿意拍戏啊，戏份不多，不会耽误你上课。”
女孩闻言猛点头：
“愿意，愿意，谢谢杨克哥哥。”
杨克站起身，用英语冲剧组那边喊道：
“统筹，剩的那个。”
杨克伸出两手食指，在面前画了一个方框。
统筹跑来一人，递给杨克一份文件。
杨克接过后，给了面前的景恬，说道：
“拿回家，让你的监护人看看，同意就签字，然后明天拿给你的老师，让老师带你来找我，监护人不同意就算了，好吗？”
景恬抱住文件，点头说道：
“好的，杨克哥哥，谢谢你，我回家了。”
杨克点了点头，看着女孩迈着小腿，啪嗒啪嗒的跑开了。
回到剧组那边，韩董走过来问道：
“是那个跳楼的女孩？”
杨克点头说道：
“是啊，用人家的场地，总得给个出彩的角色啊。”
韩董笑道：
“还不如不给呢，这哪是出彩啊，这是出血。”
杨克也笑了：
“怎么会呢，孩子长得可爱，被欺负了可怜兮兮的，更让人痛恨施暴者，挺好的。”
韩董看了看杨克说道：
“我见过那女孩的家里人，晚上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杨克诧异的看了韩董一眼：
“那就麻烦韩董了。”
韩董摆了摆手，然后众人就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车上，劳伦斯说道：
“老板，你今天找的那个孩子，应该是挺有背景的，还有那个韩艝也是。”
杨克说道：
“通过韩董还是其他人看出来的？”
劳伦斯说道：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忌惮谈不上，就是意味深长，跟先生的朋友，看先生的眼神一样。”
杨克点了点头：
“无所谓，演的不好，有背景我也给换了，演的好了，多用用也没什么。”
劳伦斯问道：
“那要有人强行给老板塞人呢？”
杨克笑道：
“那就看他们，能不能在好莱坞封杀我了。”
车上再次响起三人的笑声，往杨克住的地方开去。
接下来的几天，戏份拍摄的都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问题。
高考期间，杨克甚至让摄影组，分散开在京城各个考点外围拍摄素材。
有件事杨克挺想不明白的，他在记忆里，很明确的看到，是在03年，京城高考才从7月份改到6月，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才02年就提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里刷到的那条新闻，是假的。
当时三大院校公布增加专业后，没一个月就发了高考改期的文件，想不明白，杨克也就不想了。
到了6月9号，安茜和刘丽来到了制片厂的摄影棚。
化妆师用半个小时，让安茜看起来长大了五六岁。
一身到脚的白裙，膝盖往下是由浅到深的，渐变红色裙摆。
杨克也化了妆，看起了成熟了许多。
杨克要先拍结尾的戏，而且不带那个小女孩，那么多年过去了，校园暴力没有停止，反而勾起了女主的回忆，好别扭啊。
刚开始拍摄，是两间搭建的教室，安茜在上英语课，杨克在教小朋友画画。
很顺利的一会就拍完了。
所有人转场，当来到一个全是绿幕的房间里，众人都有点懵。
房间有大概三百平左右，六面全绿，没有布景，只有铺在地上的滑轨。
江玟跑到杨克身边：
“这怎么个意思啊？”
杨克说道：
“拍完了看你能不能明白。”
杨克喊来安茜，对她说：
“从那头开始往前走，不要左顾右盼，挂点淡淡微笑往前走就行，你先走一遍我看看。”
安茜走了一遍，杨克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吩咐剧组开拍。
打板，开始。
安茜在前面走着，杨克落后五米跟上。
在安茜的左边，十米处，有台摄像机跟着安茜拍，镜头内只有安茜一人。
然后通过滑轨，转到安茜前面，镜头内，此时能看到跟在安茜后面的杨克。
在滑到安茜右边，镜头内两个人都在，杨克在左，安茜在右。
然后滑到杨克身后，能看到通过灯光，杨克的影子被打在安茜的后背上。
接着摄像机绕过杨克，到了杨克的左边，镜头内，安茜在左，杨克在右。
统筹出声示意oK了。
杨克过来走到监视器前面，看着刚才拍摄的内容。
看完后，杨克闭目沉思，周围人也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扰。
过了不一会，杨克睁开眼说道：
“好了，过了，维克多。”
维克多跑过来：
“老板，说。”
杨克指了指监视器：
“按之前和你说的，搞吧。”
维克多点了点头，找摄影头子要过来硬盘，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