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几颗阴雷珠混在混乱的灵力波动中，悄无声息地飞向赤炎老祖的屁股。
轰！轰！轰！
“嗷——！”
赤炎老祖正跟玄水真君拼得起劲，突然感觉屁股后面一阵剧痛，整个人被炸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护体罡气都被炸散了。
“谁？！哪个卑鄙小人偷袭老祖？！”
赤炎老祖捂着屁股，回头怒吼，脸都绿了。
玄水真君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趁他病要他命，一道冰龙直接撞在他胸口。
“噗！”赤炎老祖喷出一口老血，倒飞出去。
林闲缩回脑袋，深藏功与名。
天上的战斗，比地面更凶险。
宝儿虽然一拳打懵了幽冥殿主，但对方毕竟是触摸到那个层次的存在。
短暂的惊讶后，幽冥殿主怒了。
那团黑影开始剧烈翻滚，无数条黑色的触手从里面伸出来，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要把宝儿困死在里面。
“小虫子……有点力气。”
幽冥殿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但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那些触手不是实体的，它们带着腐蚀灵魂的剧毒。只要沾上一点，神魂就会被拉扯出来，成为那团黑影的一部分。
宝儿在空中左躲右闪。她的身法很诡异，那是虚空道种赋予她的本能，每一次闪烁都像是直接从空间的一个点跳跃到另一个点。
但触手太多了。
铺天盖地，密不透风。
“抓到你了。”
一根触手预判了宝儿的落点，猛地缠住了她的脚踝。
滋滋滋——
宝儿脚踝上的护体金光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那是混沌气在和死气对抗。
“放开！”
宝儿小脸涨得通红，手里的板砖狠狠砸在那根触手上。
砰！
触手被砸断了，但断口处立刻生出了新的触手，顺着她的腿往上爬。
冰冷、滑腻、恶心。
那种感觉让宝儿想吐。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被抽走，眼皮越来越沉，脑子里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声音。
“睡吧……睡吧……”
“把身体交给我……”
“我们会成为一体……”
宝儿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宝儿！”
地面的林闲看到了这一幕，心跳漏了半拍。
他顾不上隐藏了，直接把那个兑换的灵能加特林架在肩膀上，枪口对准了那团黑影。
“给老子松手！！”
哒哒哒哒哒哒——！
蓝色的灵力子弹像暴雨一样倾泻而出。每一颗子弹都是林闲用极品灵石压缩而成的，威力堪比筑基巅峰的全力一击。
虽然对幽冥殿主来说，这就像是被蚊子叮了几口，但这蚊子太多了，而且很烦人。
密集的爆炸在黑影表面炸开，虽然没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成功吸引了幽冥殿主的注意力。
“蝼蚁。”
幽冥殿主的一只眼睛转动了一下，看向林闲。
只是一眼。
林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撞了。
“噗！”
他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山壁上，手里的加特林也炸膛了。
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疼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爹！”
天上的宝儿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甚至……变得疯狂。
“你敢打我爹……”
宝儿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而像是一种古老、威严的存在借着她的口在说话。
她眉心的那团金光突然炸裂，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符文。
周围的空间开始坍塌。
不是那种被打破的坍塌，而是像黑洞一样，主动向她体内塌陷。
“这是……”幽冥殿主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惊慌。
宝儿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了缠在身上的触手。
“给我……断！”
嘶啦！
那根连元婴期都砍不断的触手，竟然被她硬生生扯断了！
而且，断口处没有再生，而是直接变成了灰色的粉末。
这是混沌之力的霸道，从根源上抹除。
宝儿挣脱束缚，没有后退，反而再次冲向了那团黑影。
这一次，她没有用拳头，也没有用板砖。
她张开了嘴。
就像个饿极了的孩子看到了一块大蛋糕。
“我要吃了你！”
战场上的人都疯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小女孩，追着一团足以毁灭世界的黑影在咬？
而且还真咬下来了！
每一口下去，那团黑影就会少一块，无论怎么挣扎、怎么怒吼，都无法阻止那个小女孩的进食。
“这……这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玄水真君一边给赤炎老祖补刀，一边目瞪口呆地问刚刚爬起来的林闲。
林闲捂着胸口，一脸懵逼：“我说不是，你信吗？”
他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系统也没说过混沌道体还能这么用啊！这特么是把boSS当自助餐吃了？
“啊啊啊——！”
天空中传来幽冥殿主凄厉的惨叫。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是灵魂本源被撕裂的恐惧。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黑影开始剧烈收缩，想要逃跑。它怕了。它活了数千年，吞噬过无数生灵，从来没见过这种能反过来吞噬它的怪物。
“想跑？”
宝儿擦了擦嘴角的黑气，打了个饱嗝。
“爹说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她伸出小手，对着虚空一抓。
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把那团黑影死死锁在里面。
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那团原本想要逃跑的黑影，突然停止了挣扎。
它剩下的那只独眼，死死盯着宝儿，眼神里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诡异的、同归于尽的疯狂。
“好……很好……”
“既然你要吃，那就撑死你！”
轰！
那团黑影突然炸开了。
不是爆炸，而是解体。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黑色流光，铺天盖地地冲向宝儿的身体。
这不是攻击，这是灌注。
它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怨念、所有的死气，全部强行塞进宝儿的身体里。
哪怕是混沌道体，也有承受的极限。
“宝儿！”林闲脸色大变。
他看出来了，这老怪物是要自爆本源，拉着宝儿一起死！
宝儿的小身体瞬间被黑气淹没。
她在黑气中痛苦地挣扎，原本温润的皮肤开始变黑，血管暴起，双眼翻白。
“撑住！别吞了！吐出来！快吐出来！”林闲疯了一样冲上去，想要把宝儿拉出来。
但那股力量太强了，直接把他弹飞。
“桀桀桀……”
空气中回荡着幽冥殿主最后的声音，“混沌与幽冥结合……将会诞生出真正的灭世魔神……你们……谁也活不了……”
随着黑气完全钻进宝儿体内，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安静。
宝儿悬浮在半空，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
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纯粹的混沌，也不再是单纯的死气。
而是一种……让所有人都感到灵魂颤栗的陌生气息。
“宝……宝儿？”
林闲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喊了一声。
宝儿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一只漆黑如墨，一只惨白如纸。
嘴角勾起一抹陌生的、冰冷的弧度。
“谁是宝儿？”
她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童音，而是一个重叠了无数声线的混合音。
林闲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
玩脱了。